纵里将自己准备好的行李箱打开,摊放在的地上,开始收拾和整理姜也的东西。
等她全部收拾好,时间已经来到中午,纵里将自己拿过来的行李箱,和姜也之前的行李箱,全部装满合上。
临走时,她瞟了一眼刘密一蹶不振的模样,他半身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瓶啤酒,似乎很懊悔很愧疚,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纵里将两个皮箱费力拖出,提前预约好的搬家服务也及时赶到,帮她把箱子拎到了车上。
车子刚要走时,纵里突然想起自己的钥匙,在刚进门的时候,随手放在了柜子上,刚才走时忘记拿了。
于是又下车,折返回去拿钥匙。
一开门,刘密整个人躺在客厅中央,他全身正不停抽搐着,一直喘着粗气,呼吸十分急促,脸色已经涨得通红,看上去异常痛苦。
看到纵里的身影时,他像是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用尽全身的力气,指尖颤抖着指向门口的柜子。
“药……。”
纵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在了原地。
几秒后,她突然想起之前给小也过生日的时候,小也就是从这个柜子里,拿出来急救心脏病的药。
她慌乱地往前走了几步,就在指尖即将要触碰到柜子时,她退缩了……。
一瞬间,她脑袋里都是姜也那张躺在血泊中的脸。
那张不论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脸。
纵里奔溃的停在了原地,泪水在从她脸颊缓缓滴落,一颗两颗……。
这一刻,她的私心彻底战胜了理智,她没有办法去救眼前这个人,没有办法……。
几分钟后,纵里眼睁睁看着刘密在她眼前死去了。
看着他在痛苦挣扎中死去了……。
她紧紧捂着要发出声音的嘴巴,眼底复杂且深沉的情绪,逐渐将她吞没。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搬家小哥给她打来电话催促。
纵里缓过神,惊魂未定地拿起柜子上的钥匙,抬脚走了出去。
电梯里,她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仿佛身处极寒地带,刺骨的冷,她后背紧紧靠在电梯上,才勉强等到了下楼。
上车后,她依旧不由自主地淌着眼泪,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将她团团包裹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哭泣。
搬家小哥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询问道“你没事吧?”
纵里麻木地晃晃头,神情涣散,强撑着回答道“没事……。”
回到家,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这张极为漂亮的脸蛋,此时已经布满泪痕。
像是纯白无暇的山茶花,染上了无数的血迹,又像是在绽放最盛时被人悄然碾碎……。
纵里无力地低下头,深深地喘息着……。
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一个自私懦弱虚伪的坏人,变成了她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她打开淋浴,任凭水流拍打在她的身上,可不管她如何清洗,有些东西再也无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