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星沈抿着唇，凶狠的表情变得有些无措，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梁月落痛苦，却也明白那寒潭跑起来究竟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我可以。”梁月落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抓住了言星沈的衣衫，“小言……我难受。”

短短五个字，让言星沈猛然破防，眼泪如同一颗颗珍珠簌簌而下，“啪嗒”，“啪嗒”，一颗颗砸在梁月落的手背上。

“落落……”哽咽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梁月落虚弱的点点头，艰难的扬起了一个笑容。

见言星沈答应了，老大夫便赶紧吩咐人煎药，让言星沈将梁月落放在床上，而后温声细语道，“有些疼，小姐受不住可以喊出来，老夫冒犯了。”

“医者眼中无男女，我明白的。”梁月落点点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然而那疼痛来得猝不及防，在大夫的手掰住肋骨的一刹那，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全都冒了出来，她下意识张开了嘴，而后又死死咬住了牙关，将那险些溢出的尖叫咽了回去。

唇上几乎是一瞬间冒出了血珠，动作的间隙，梁月落忍不住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欲咬上的时候，一只胳膊横空递到唇边，一下子就阻止了梁月落咬下的轨迹。

尚未来得及拒绝，疼痛再次袭来，她咬着那瘦削的胳膊，口中一片铁锈味。

而后，便活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言星沈和梁月落的脸色几乎一样的惨白，心底似乎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爬，在撕咬，在一寸寸将他的心脏给裹紧。

嗜血的念头在叫嚣，他一只手被梁月落咬住，一只手被自己咬住，甚至不敢看正在给梁月落救治的大夫。

他怕自己下一刻，便会扭断这大夫的脖子……太疼了，比自己身体上的疼痛似乎还要强上千倍万倍，疼得快要理智全无了。

可是就在这理智崩溃的边缘，梁月挡在那里，将所有的痛苦又压了回去。

“好了。”老大夫全身是汗，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息道，“抱去寒潭，扔下去之后给喂上药就行了。”

言星沈半个字都说不出，直接抱着梁月落，风一般穿过老大夫身边，冲了出去。

老大夫哑然半晌，失笑片刻，“这小家伙，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他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于是乎他扶着腰坐了下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寒潭中，梁月落甫一掉下去就被冻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身周围极冷，心头又极热，冰火两重天的酸爽让她忍不住低低骂了声娘，话音刚落，言星沈便从背后抱住了她，声音几乎都在打颤，“泡一会，泡一会会就好了。”

说着话，他将那药碗递到梁月落唇边，“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