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抬眸,看到正红朱漆宫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头端端正正的题着“长春宫”三个大字。
在原主的记忆里,长春宫可是太皇太后的居所,太皇太后是封潜的母后,也就是她的婆婆。
“王爷……”眼见好不容易四下无人,她连忙叫住了封潜。
封潜转过身来,眉头微蹙,问道:“何事?”
马上就要入殿了,她不应该在这时候叫住他的,可说来也奇怪,他似乎有预感她就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适才还在心中想着,她不会开口叫他吧?结果她真的叫了,真真是叫他无言,难道她连这点礼数也不懂?
“我第一次入宫,什么人也不认识,还请王爷多多关照。”安承嫣讨好地笑了笑,希望待了儿进去之后他能罩着她一点,以免她出错。
封潜深沉的眸子看着她,她脸上的神情一览无遗,没有算计,没有心机,单纯的因为要见宫里的贵人而紧张不安。
身为尚书府的大小姐,即便未曾参加过宫宴,但受邀出席的各种宴会想来不会少,她连着三年获得明安大长公主的茶诗会头彩,至少便进了三次公主府,此刻有必要如此紧张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他总觉得她不是安承嫣?
“少言多看。”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封潜便迈开了步履。
见状,安承嫣只得再跟上去。
…………
长春宫前,一个年事稍长,穿天青色宫装的宫人浅笑盈盈的迎了出来,侧身一福:“奴婢锦秋见过王爷、王妃。”
看到安承嫣时,她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艳,如此绝色,那惊心动魄的美,六宫粉黛都比不上啊!
安承嫣也看到锦秋眼里的惊艳之色了,她到现在还是很不习惯自己变美这件事,常常忘记自己是个大美人儿,看到旁人惊艳的眼光,有时要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锦秋姑姑快别多礼。”封潜亲自将那宫人扶起:“我离开京城也将近一年了,姑姑的腰疼可舒缓些?”
安承嫣感到很是稀奇,因为封潜的语气明显柔软了许多,和与其他人说话冷冰冰的样子有着云泥之别,让她不禁好奇这位年长宫女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何封潜待她硬是与众不同?
既是他重视的人,就是她要讨好的人,她立即拉长了耳朵仔细听两人的对话。
“老毛病了,都习惯了,即便吃仙丹也没用,平时就服些太医院开的药方,还过得去。”锦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安承嫣不禁眨也不眨的看着锦秋。
腰疼不是病,却极难根治,如果她能给锦秋把个脉,便能知道较为确切的病根,也能开药膳方子了……
“这怎么成?”封潜敛了面色,严肃地道:“难道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竟是治不好姑姑的腰疼吗?”
锦秋一笑,轻叹道:“王爷不必挂心奴婢了,疼起来的时候,我便让那些小宫女给我大力槌槌、捏捏,便能好些。”
安承嫣一听,医者的本能,让她脱口道:“腰痛时切勿用力的槌打腰背,因为腰背部受槌打后,容易使骨盆腔进一步充血,且因血流加快,虽然会得到一时的舒解,但长期下来反而使腰背酸痛得更加厉害。”
锦秋听得一愣一愣的:“呃,王、王妃所言甚是……”
安承嫣热心地道:“我能为姑姑把个脉吗?”
锦秋更加错愕了,她不由看向封潜,向封潜讨救兵,即便封潜是她奶大的,可怎么也没有堂堂亲王妃给一个宫人把脉的道理。
封潜看着眼眸闪亮的安承嫣,眼里跃跃欲试的,之前的紧张和忐忑都不见了,分明打从听到锦秋说腰疼时便想给锦秋把脉了。
他想到了她在府里为众丫鬟把脉的画面,对锦秋点了点头。
锦秋得到封潜的首肯,这才道:“那……有劳王妃了。”
“不客气!”安承嫣开心的拉过锦秋的手来,两指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