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嫣在小花厅的黄花梨木椅慢慢地坐了下来,瑞兽香炉上淡香袅袅,银杏斟上热呼呼的红枣茶,又点了火盆,将一个暖手炉放在她怀中,将她照顾得十分周到。
安承嫣闲适的看向雕花窗外,天空又飘起零零星星的雪花了,她凝目看着,看得几乎要忘我了。
这是她穿越来后的第一个冬天,前世她出生在亚热带地区,时至十一月、十二月还是热得很,一年中几乎都是四季如春,赏雪要专程飞到国外,如今透过窗子便可看到雪景,让她很是稀罕,时常一看雪景便是半个时辰,这让日晴、银杏很不理解。
对她们而言,雪有什么好看的,她们自小看到大,下雪又冷又麻烦,没火盆、暖炉的话可要冻僵了,对于主子突然爱起雪景来,分外觉得奇怪。
“赵姑娘来了。”日晴领着赵幸珠进来,之后便跟银杏退到了一边。
安承嫣看着进来的赵幸珠,微笑道:“赵姑娘请坐。”
今天的赵幸珠比上次看起来好多了,精神不错,两眼不再恍惚,也不再消沉,还薄施了脂粉,只是,任何胭脂水粉都掩盖不了她容貌丑陋的事实。
安承嫣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高中的时候,有次学校的圣诞舞会她化了妆,被同学们毫不留情的说她丑人多作怪,说她化了妆更吓人,从此她不再碰化妆品。
看着赵幸珠,她不但心里同情,眼神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同情之色,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有副丑陋容貌的痛苦和辛苦,也因此她的态度分外宽容,日晴几次忍不住要开口让赵幸珠给她请安,都让她的眼神斥退了,她想,或许赵幸珠在尚未流离失所之前也是哪户人家的宝贝女儿,没给人请安过,不习惯请安也在情理之中。
赵幸珠并没有坐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安承嫣,片刻之后突然开口:“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你能让你的丫鬟出去一下吗?”
安承嫣已习惯了被称为王妃,对于明知道她身份的赵幸珠却直呼她为“你”,感觉有些奇怪,突兀的就像是刻意不称她为王妃似的。
仔细看来,赵幸珠的神情也有几分傲气和睥睨,她顿时感到有些怪异,若是自小丑到大的,绝不可能还有这番傲气,多半是自卑、唯唯诺诺的。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
不过,在她看来,赵幸珠完全没有算计她的可能,赵幸珠不是封潜的女人,名义上只是客人,实则是王府收留的人,赵幸珠对尊亲王府应该只有心存感激,算计她对赵幸珠没有任何好处,她就只是个客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于是,她很爽快地对日晴、银杏道:“你们到外面守着,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
日晴、银杏应声退下了,安承嫣对赵幸珠鼓励地一笑:“赵姑娘,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赵幸珠朝她走近了两步,站在她的身前,小小的眼睛看着她,声音转为冰冷:“我是赵心珠,心里的心。”她刻意加重了心字的语气。
安承嫣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