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春喜死了,这一辈子无法在周家搅风搅雨,气死元配不用赔命,周云丹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畅快,但碍于皇家媳妇的身份,她的笑意宁静如秋水,自然而得体。
定下此规矩,丫鬟只能一辈子当通房,没有翻身之日,想必有野心的美貌丫鬟会熄了爬床的心。
“主是主,奴是奴,不主不奴的才是祸乱源头!祖母好心思,确实是周家的定海神针!”
周云丹好一番恭维,周老太太当下拍板明定家规,并晓喻周府上下。
未等周定山下朝返家,已阖府皆知,这等内宅俗务,周定山也不会在意。
小姜氏自然乐见其成,眉目低垂,十分温顺地道:“都听娘的,小叔那边……”
周老太太笑意淡淡:“遣人去跟二太太说一声便是,他们家的规矩好着呢!”
“是。”小姜氏温婉应道。
二老爷周海山是庶出,刘姨娘所生,老将军去世后,出了孝期便分家各过各的,周海山要接刘姨娘出府,周老太太也没有为难。
老将军常年带兵守边城,男人不在家,妻妾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多没劲儿!相比之下,把儿子教养好才更为重要。
周海山虽是庶子,周定山却是长兄如父的带着他一同读书一同玩耍,分家产也十分公道,手足之间情谊非常好,周海山隔三差五的便来向嫡母请安,为人恭敬孝顺。
因为老将军常年不在,出身书香门第的周老太太便教育周定山以科举为志,老将军知道后也深表赞同,周家已没了爵位,是时候改换门楣了。
刘姨娘倒是想让周海山继承父业,可惜周海山心思灵活,学文习武都不肯下苦功,吊车尾捞个举人功名,自己钻营进了清平王府。
在外人眼里,周家两兄弟都算有前程、有出息,各有各的长处,生活富足,自然少了些怨怼和矛盾。
周海山官小位卑,但架不住清平王信任重用啊!主子吃肉他喝汤,赚了钵满盆满,比周定山的油水多,刘姨娘也跟着抖了起来,绫罗绸缎、珠翠满头,今日去寺里上香,明日约人来家里打叶子牌,除了不敢上周府来显摆外,完全一副老太君的做派。
刘姨娘当年也是丫鬟爬床做通房,生了儿子当姨娘,简直是漂亮丫鬟们羡慕的对象,亦是奋斗的目标!
周老太太新定的家规若是传到周海山家里,刘姨娘第一个被狠狠打脸。
周云丹并不在乎二叔那一家人,抚了抚手腕上的翠玉金丝镯,浅笑道:“待大嫂回府,还望祖母与母亲多教导于她,老是拧着性子一意孤行,这不是让人钻了空子?”何荣芳若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养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能偷龙转凤?
小姜氏对何荣芳的不满已久,说白了,何荣芳不太看得上由小妾扶正的继婆婆。
若是用大红花轿由正门抬进来的继母,何荣芳还不敢小觑,偏偏是出身将门的她最看不上眼的柔弱小妾,觉得肯定是狐媚子撒娇才能被扶正,面子上过得去就够了!
是以,她任性地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去了大兴田庄,也只是知会小姜氏一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