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脑子没昏,直言道:“是谁跟我们姜家有仇?长兴侯府有那样一个宗妇,以后怎么办?”
杨氏抿唇不语,腹诽道:我儿的未来早被你老人家毁了一大半,拿孝字压人,把娘家的病秧子嫁过来当长媳,当真在乎姜家的未来?阿宝至少没有心疾。
姜泰道:“圣旨已下,还是商量下聘的事。”难道老娘能教皇上收回圣旨!
姜老夫人一噎,她人老心不老也使不上劲啊!
姜武墨一笑,眸中沉静一片:“阿宝性子纯真,没什么不好。至于做长媳宗妇,谁不是学来的?何况,祖母很健康,母亲还年轻,二、三十年内是不用愁的。”
姜老夫人嘀咕道:“性子纯真?是真蠢吧!”
事已至此,自然要往好处想。杨氏一想,对啊,她十六岁成亲生子,才四十出头,她才是现任的宗妇,长媳撑不起一个家,她继续掌家理事,内宅权力不用下放,待孙媳妇进门再教导也行啊!
想到了权力甜美的滋味,杨氏不排斥赐婚了。
姜老夫人也是,至少周清蓝很好懂,不怕来一个像穆以萱那样会闹事的。
姜泰则是认命了,反正长子的亲事就没顺利过,皇上赐婚至少省事。
姜武墨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山茶花上,心想,蒋氏到底把这事办成了。
蒋氏临终前,蒋二夫人一直陪侍病榻前,母女情深是真的,但蒋二夫人又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从出生就病到现在,父母的宽容厚爱已被消磨得能剩下多少!照顾病人是最能消耗爱心的,剩下的多是责任、义务和忍耐。
蒋二夫人一直待在蒋氏房里,姜武墨便留心了,他对侯府内外的掌控力度一向隐而不发,只要他想知道的,连弟媳杜氏在算计什么,他都心里有数。
知道蒋氏埋怨他,他不意外;知道蒋氏见不得他下半辈子过得好,和蒋二夫人算计他娶一个不贤明、不能干的妻子,最好是周清蓝,他真是无语凝噎。
莫非只有贤明、能干的女子,才能把日子过好?!
姜武墨一直很喜欢周清蓝的笑容明灿,天真不知忧愁。他心想,只要能和周清蓝一起过日子,他什么也不求,只求一起见白头。
皇上赐婚,若说姜家想跳脚,周家则是晴天霹雳。
小姜氏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对外的说法是惊喜过度。
毕竟在外人看来,周清蓝的婚事困难重重,好的轮不上,差一些的又不愿屈就,岂不左右为难?
如今可好了,有皇上赐婚,姜家不敢嫌弃,姜武墨又有功名前程在身,一进门便是世子夫人,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然,前提是有命享福,不要又被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