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即使三天不吃不喝又算什么,他曾经征战过西北,比这更险恶的环境都熬过,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用手摸了摸附近的一棵大树,接着将刀劈向树干,就口去喝流出来的树汁,虽然树汁酸涩难喝,但总比没东西喝的好。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嘀咕声:“那是罗梭树,树汁又涩又苦,亏你还喝得下去?”
司流靖猛然执刀往后挥砍,但依然扑空,什么都没砍到。
“哇……吓死人了,幸好我躲得快!好吧,我不说了,你想喝就喝吧,我眼不见为净总行了吧。”说话声从远处传来,看来这短短的刹那,她已经避开十丈远了,可见轻功不错。
司流靖冷哼一声,喝了树汁确实解渴不少,又继续往前走。
山林中的树叶茂密,只偶有微光透过叶片缝隙洒落,他估计走了一天,饿得不行,为了解饥,他利用声音辨别方向,抓到了一只肥大的虫子,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毒虫,不过反正他中了毒,也不晓得能活多久,便单手将虫头掐断,生吃入口,这样的他,更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
谁知,那声音又传来了——
“给你野鸡肉,你不吃,偏要吃那虫子,它长得这么丑,这样你也吃得下去?”
他沉着愤怒的脸,额角的青筋在突突跳着。这女人简直气死人,居然嫌虫子丑?是取笑他眼盲吗?
他不想理会,就连叫她闭嘴都懒了,不如省点力气。
他在林中走了三天,饿了就啃野草、吃虫子,渴了就喝树汁,累了便爬到树上闭目养神,唯有刀不离手,一有轻微的风吹草动便杀气四起。
在他休憩时,还听到那女人远远传来的声音。
“你好好休息,我去把足迹抹掉,免得你被人找到,我不在,你可要撑着点啊。”
司流靖沉默着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再没听到那女人的声音。虽然那女人嘴上说要去帮他抹掉足迹,可说不定是去报信了,他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声音,便立刻跳下树继续前行,趁此摆脱她的纠缠。
他不知方向,有路就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亦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头重脚轻,身子莫名发冷,流了不少虚汗,伤口灼痛,怕是毒性要发作了吧?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司流靖猛然回神,他绷紧了神经,握紧刀柄,浑身散发着有如地狱修罗般的杀气。
“谁?!”他喝问一声,发现来者不止一人,起码有五、六人以上。
“总算找到了,陵王,想不到你还活着!”说话者是个男人。
司流靖心下暗恨,那女人果然是去通风报信了,难怪她没再缠着他。
他冷笑道:“是谁派你们来杀本王的?”
“抱歉了陵王,咱们拿钱办事,对方出价高,咱们只认钱,无法让你做个明白鬼,等你去了阎王殿,再去问问阎王仇人是谁吧。”说话的男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显然是带头的人。
司流靖暗自恼恨。对方到了这地步也不让他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如此谨慎,必是怕留下任何线索,他逃到这里已经身竭力怠,只凭着一股毅力在强撑着,难道今日他司流靖真的会栽在这里?
“别废话,动手吧!”
随着男子一声大喝,四周杀气袭来,司流靖挥刀抵挡,他愤怒、不甘,就算死,他也要死得骄傲,这群拿钱的下贱之徒也配取他的命?他恨不得将所有人大卸八块!
这些杀手都很惊讶,料不到受伤又中毒的陵王,战斗力依然猛烈,一时之间竟让他们近身不得,好几个杀手被他砍伤,若非他看不到,砍到的都不是要害,恐怕不知会白白送掉几条性命。
不过他们不知道,司流靖这是毒发了,这些天来,他以虫蛇果腹,令他体内生起躁热,气血混乱,脉象逆行,已有走火入魔之势,加上日夜不成眠,已经开始生魔。
他挥刀之处皆生起一股气旋,吹得周身叶片纷飞,他披头散发,身上和脸上都染了血,犹如林中鬼魅,让这些杀手看了都不由得升起一股畏惧之感。
这陵王好样的,到此地步,依然泰山不倒,逼得他们步步后退,眼睁睁的看着陵王离去。
杀手们彼此犹豫的互视,最后看向领头的人。
“老大,现在怎么办?”
“先跟着,就不信他还能撑多久,不过他也真能熬,都中毒了怎么还能走?”
“老大,我看他中的不像是百步散……”
“什么?不像百步散?老九呢?他负责放毒的,叫他过来!”
名唤老九的杀手心虚的躲在一旁,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老大,我拿错毒药了。”
杀手老大先是一脸错愕,接着恨铁不成钢的咒骂道:“你猪脑袋啊!毒药还会拿错?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
“老大别生气,虽然不是百步散,但却是中了销.魂散,倘若他在五日之内不找女人解决,必死无疑,嘿嘿嘿……噢唔!”
老大一脚将老九踢倒,哼,他以为躲得远,他的脚就够不着了吗?他照样能飞踢过去!
“嘿你个头!五日才会死?现在才三日,咱们还得再等两日,你当大爷我很闲吗?!你知不知道我很忙,你奶奶的!”老大气不过,又再老九身上多踩上了几脚。
另一名杀手看着远去的陵王,问道:“老大,那咱们还追不追?”
“当然追!万一途中冒出一个女人让陵王拉去解毒,咱们不就前功尽弃了?他妈的!给他下毒还让他爽,真特么的晦气!”老大气得又多补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