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几个人不时便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一老两少三个人,前后两个年轻人抬着一个竹辇,上面坐着一个奇怪的老头儿。老的七八十岁,头发花白,手里盘着两颗官帽狮子头,躺在竹辇上半睡半醒。前面是一个秃头,长得贼眉鼠目,一脸猥琐样。后面则是一个痴汉,空有一身力气。他们几个大白天的这个鬼样子从大雾里出来,若是旁人见了还真以为见鬼了。
林坤打算过去套些“舌漏”出来,便带着果胖子和佛姐过去,果胖子上去就给那秃头递了根儿烟,本想要搭个话头,谁知那秃头鸟都不鸟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佛姐看。
佛姐一见他不怀好意,便要拔拳相向,好在林坤将她手抓住,好言说道:“几位朋友,你们这是从哪来啊?”
那秃头有几分生气,说道:“你小子算哪根葱,连我家大爷的轿子都敢拦?”
这时上面那老头眼睛睁开条缝,说:“秃头儿,不得无礼。”
林坤见老头醒了,心想这几个人行为举止异于常人,说不定道上的行家,要是他们是那伙倒斗的可就麻烦了,当下打个问讯:“老人家这一路山高路远的是要去哪儿啊?”
他不动声色地说:“看风景。”
“嘿,他这是存心跟我装傻啊!”果胖子一听就急了。
林坤心想,“要是这人真是倒斗的,多半不会讲明白话,只能对对切口了。”于是附耳在佛姐耳边叮咛了几句,说道:“佛姐,这可就看你的了,说唇典我跟你比就是外行。”
佛姐点头会意,上前一步,高声说道:“雾里看花花不见,高山峰顶有白烟,不知何处有神仙;神仙不住神仙屋,却来山下看人间。”
老头闻言猛地睁开眼,打量了佛姐一番,颇为诧异,问道:“白烟不过世人见,神仙何曾把烟点;不知山下是何人,敢叫神仙把话接?”
佛姐想也不想,脱口回答:“川南云岭有孤峰,四海驰骋一蛟龙;楚王~震天一声吼,秦朝三世已到头。”
老头听后神色更诧异,“卸岭?所为何来?”
佛姐正色道:“问路。”
那老头捋着胡子,微微点首,但还是不太放心,继续追问:“上山容易,下山难,不知问路为哪般?”
佛姐自然知道不能轻易泄露行踪,只好推说道:“大道可通天,不过走一边。皆是山中人,何必问连篇。”
只见老头眉头一皱,淡淡道:“老夫洞庭先生,不知卸岭上门,有失远迎。”
佛姐转身看了林坤一眼,林坤这才知道,这几个人还真是山中盗匪,当下不由得身体一颤,心想:“还真是冤家路窄!”
佛姐的一番对答,鳞果胖子如坠五里雾中,根本不知云何。但他也明显的感觉到双方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对劲,不自觉地往后走了一步,一手摸到后面别着的工兵铲,准备干架。
“这老小子自称什么洞庭先生,也不知道他哪门哪路的,佛姐你招呼一声,胖子赶快去搬救兵!”
佛姐当即便要发问,可是果胖子却站着不走,不屑道:“哼,对付一个老头和两个二愣子还用般救兵,我胖爷一个人就是收拾了!”
“你小子脑子秀逗了,咱们又不是真动手,这么多人往前一站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自报家门,礼尚往来。”佛姐发问道。
洞庭先生摸了摸胡子,犹豫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冷笑道:“区区卸岭也想挡老子的路,真是笑话,看招!”
林坤猝不及防,也没料到他会突然翻脸,眨眼间那老头子便从竹辇上扑了下来,手中两颗官帽如暗器般,迅如闪电,往林坤和佛姐身上砸来,林坤只觉得对方动作之凌厉让他不由得胆寒,不敢犹豫,全力往路边一避。
果胖子见洞庭先生翻脸,一肚子火气,顿时涌了起来,他本就看那秃头不爽,便直接拿他开刀,一下揪住人家的衣服,抄起工兵铲就要动手。哪知那个秃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是一个贴身,见他面色狰狞,表情十分夸张,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突然一个重拳直击果胖子的肚子。
“啊!”果胖子一声惨叫,只觉得肚子里云海翻腾,差点连早饭都被他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