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摇了摇头:“可是,我走不了……我的尸骨已经被水泥封住了,我无法跟着你离开这儿。”
“封住?!这是为什么?”
“已经晚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面如纸张苍白,秀眉紧皱,仿佛遭遇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一般,她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发出了一声声惨哼。
“你怎么了?!”看到她突然这番模样,林坤一下子慌了。
“啊……啊……”在万分痛苦中,她的身体在林坤面前逐渐变得黯淡起来,不过眨眼间,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林坤低下头,看到地上只剩下了一支朱红色的箭头,“这......”林坤困惑了一下,随即朝四周看去,这时候,一个人影从笑道上走了过来。
“骆老师?”
“你都问清楚了?”
“骆老师,你为什么不等我问清楚再动手?”林坤看到骆建芬的手上拿着一张弓,很明显这支箭就是她所发。
骆建芬耸了耸肩,“对于这样的女鬼,是用不着手下留情的,而且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她已经默认了事情就是她做的,再留着它已经毫无意义。”
“可是......”林坤心头隐隐一动,他觉得事情还没有完,真相绝非如此,即便那女鬼最后的言行好像透露出事情与她有关,可她说过水泥封住了她的尸骨,很显然还另有隐情。
林坤的心里忐忑不安。
月光轻轻抚摸着大地上,万物进入了梦香。月亮放射出贮蓄已久的光亮,为夜行的人们照亮前进的路。
林坤回到宿舍,在床上躺了一宿,但是一夜未眠,辗转反侧。人们在都市的夜中释放着自己的不安,站在都市的边缘看都市,夜在这儿,更有别样的孤独与浮躁。
清早起来,窗外纷飞的蝶儿缓缓落下,洁白的羽翼在空中闪烁着光芒。窗内,窗外,在这一刹那间,忽都成了无边的静寂。
楼下的传达室里,宿管在里面抽着烟,脸冷沉得很,看到林坤下楼,说道:“小伙子,昨晚睡的好吗?”
林坤心头一凛,总觉得这话怪挂的,清早起来就听到宿管沉沉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两只眼睛愣愣地没了神。
“大伯,你今儿是怎么了?”林坤回过头,回答道:“我睡的挺好啊。”
然而,林坤还没来得及细问,宿管却开口了:“心里装着事还能睡得着?”
“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装着事儿?”
“好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咱们这幢楼不干净,以后半夜少出门。”
“不干净?”林坤愣了愣,正想追问,那宿管已经起身,拎着几只热水瓶往开水房走了过去。
宿管的反常言行,在林坤的心里久久会放。这一次回学校,林坤忽然接到通知,学校为了迎接上级部门的检查,决定对部分宿舍进行维修改造,林坤被重新调整了宿舍,安排到了现在的宿舍。
这里是浮尸院最早的宿舍之一,其他同期建造的宿舍楼如今已经全部拆除,新建了现在的音乐厅和体育馆,只有这幢老房子还保留着。
但是,宿舍近年来还在继续使用,学校大类招生之后,生源变多,新宿舍楼不够用的时候,一些学生还会被安排到这儿来。尽管设施和条件差强人意,但一直以来也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诡异的传闻。
林坤心里嘀咕了起来,“这个宿管大伯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就见他阴沉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今天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出于好奇,林坤就在传达室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并且往里面张望了几眼,想看看这宿管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正左看右看,忽然感到脖子后面有一丝气流划过,林坤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看到宿管拎着热水壶就站在他的身后,两眼无神地看着他,令人诡异万分。
“大伯......你怎么走路没声啊?”林坤吓了一跳。
“你还在这儿干嘛?”宿管拎着热水壶,热水壶瓶檐上残留的开水,正一滴一滴地滴落。
“哦,我就是看看,我马上走,马上走。”
“嗯。”宿管毫无表情地吭了一声,随后便走进了传达室,传达室的门只留下一道缝,再也看不到里面的额情况。林坤皱着眉头,只好无奈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