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妲蒂转过身来看着林坤,眼中仿佛在默默倾诉着什么。
“我愿意当她爸爸,照顾你们一辈子。”林坤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都还没答应你,你就想当古丽的阿爸了,想的也太远了。”妲蒂浅笑道。
“什么你还没答应,刚刚不多说好了吗?反悔啊,告诉你啊,不能赖皮,这么多人都看到的,你赖不掉的。”林坤说着就想去搂住妲蒂。
“去你的。”妲蒂一把推开林坤,害羞地逃下了屋顶。
林坤追着妲蒂到了河边,却突然不见了人影,小河很浅,就像是一条小溪,穿过七倒八歪的杨树林,流进沙漠,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极目望去,尽是一片苍莽浑厚。
“妲蒂?”林坤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林坤看着倒影在水中的天空,被月色染白的平铺天际的云层缓缓移动,在起伏的沙漠上投下巨大的影子。此处的天和地,仿佛在亘古的静默中面面相觑,却如两个平行的时空、永无交界。
“嗯哼。”突然,林子里有人咳嗽了一声,是妲蒂,林坤循声看去,只见妲蒂躲在一棵杨树后面,像是故意诱林坤前来这里。
“原来你在这儿啊,我现在没力气追你,等我有力气了,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养好身子再说吧。”妲蒂俏皮道。
“这么晚了,你带我到这儿来干嘛?”
“这里是我之前经常来的地方,我当时怀着孩子住在这里,丈夫一个人在镇上,要很晚才回来,我就在这儿等着他,一直等到日落,那儿有几个不大的沙丘,在刮狂风的时候,沙丘会被吹得到处跑。只要看到太阳在那个沙丘上落下,他也就回来了。”
林坤看着妲蒂那双深情的眼睛,迟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她是在思念自己的丈夫,还是在跟我说话?她想告诉我什么呢?”
“林坤,你知道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吗?”妲蒂的眼里很是失落。
林坤的心头一颤,不忍心妲蒂陷入伤心的回忆中,“妲蒂,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在想这些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我要说,我必须要把这些都告诉你!”妲蒂情绪激动道,“你爱我,跟我在一起,会很危险的。”
“危险?”林坤惊讶地看着妲蒂,“会有什么危险?”
妲蒂看远处看去,沙漠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在天和地接头的地方,起伏地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她含泪说道,“因为,我的丈夫就是因我而死的,死在我的怀中,我亲眼看到他被人砍掉双手,被人挖去双眼,他就连死的时候都不明白为何他们会如此残忍地将他杀害。”
“怎么会这样?是你的仇家找上门来吗?”林坤忽然感觉到妲蒂身上有着一股逼人的神秘感。
“我丈夫出生在牧民家庭,我们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小旅店,安安分分地住在这里,又哪里来的仇家?”妲蒂幽怨地说道,“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可以隐姓埋名远离那些纷争,但没有想到,结果却害了他。”
林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枚摸金符,摸金校尉毕竟身处江湖,难免背负了一些恩恩怨怨,有仇家上门来寻常也不是没有可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知道你是摸金校尉?”
妲蒂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自我年幼记事起,爷爷和阿爸就一直有嫌隙,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起争执,后来我知道了,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爷爷躲了一辈子,勉强算是善终,可是阿爸金盘洗手,却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妲蒂,你别这样......”林坤安慰道。
“我没想到,这个命运诅咒还会降临在我身上,是我害死了我的丈夫,所以,你不应该爱我,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妲蒂双眼中带着一丝绝然,但却想要拽住林坤,她的心中应该对林坤也有同样的炽热,只是被内心的痛楚所掩埋了。
“你不是不祥的女人,你是我的天使,你把我从死亡的地域救回来,你播撒我爱的种子,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造成的,没错,身为摸金校尉的后人,这一点你没的选择,但是,现在你可以选了,那就是我在你身边,我不是什么闲云野鹤,甚至我也杀过人,你用不着为我担心,有我在你身边,就是你的依靠!”林坤一把将妲蒂搂在怀里,久久不松开。
月色惨白,那久经风沙侵蚀的沙丘,在浩瀚的沙漠上显得那样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