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热力江又敲了几下,妲蒂慵懒地从林坤身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的时候很是生气地看着西热,“西热,你干嘛啊,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妲蒂啊,对不起,打搅你好我林兄弟美梦了。”西热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他又严肃起来,“妲蒂,你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今天?”妲蒂惊奇地看着西热,“今天怎么了?”
“哦,我的妲蒂啊,亲爱的妹妹,我的老板娘,今天是我人生中最晦暗的一个日子,月中啊,今天到月中了,我们需要交租、需要支付工钱,另外后院水箱里的水已经不够用了,昨晚406的马桶又坏了,天哪,我都快忙死了,妲蒂......”西热的表情实在是夸张,连哭带求,就好像是舞台剧演员那样声情并茂的说着台词。
妲蒂对她这表哥很是了解,西热平时替她照顾生意,虽然也常常偷懒,但总算还称职,但他这个人好吃懒做,遇到麻烦事就怎么也不愿意干了,所以到了月中这一天就像是一个怨妇一样抱怨得没玩没了。
“好了,西热,你又来了,每次叫你干点活你都是这样。”妲蒂无奈地看了西热一眼,“真拿你没办法,这样吧,今天拉水和修马桶的事情就交给你小舅子吧。”
西热一听,高兴地眼睛都直了,连声道谢:“天哪,林兄弟,我的小舅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哦,我得拥抱你一下。”
说着,西热就闯了进来,林坤坐在床上,想躲也躲不开,被西热一个熊抱。
“呵呵,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林坤尴尬道。
“客气?客气?”西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听到了两声客气,也不管什么意思,笑着出去了。
妲蒂摇着头,关上了房门。
重新躲进林坤的怀里,小声道:“你别管他,西热他就是这个德性。”
“没事,我觉得他挺有趣的。”
“有趣,那是你还没被他气到过,我很多次都差点被他气哭过去。”
“有这么严重吗?”
“他做事毛毛躁躁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不是因为他是我表哥,我才不让他在店里呢!”妲蒂摸着林坤的脸颊,一脸亲昵地说道,“那今天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这怎么能叫委屈呢!有你在我身边,我幸福还来不及呢,我说过我会替你分担的,从今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就由我来做,你就当好你的老板娘,负责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妲蒂噗哧一笑,身子稍稍一转,灵活地沿着林坤的身体又往上了一点,正好吻住林坤的嘴唇,林坤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打动,回味了好一会儿,妲蒂俏皮地说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再亲一口。”林坤索要道。
妲蒂突然从他身上逃开了,笑道:“不要。”
林坤说着便一把扑过去,但妲蒂身子一闪就躲开了,灵活地从床上下去,“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要好好干活哦,不然没饭吃!”说着,便扬长而去。
林坤看着妲蒂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为了妲蒂,我要更努力才行啊。”
今天旅店里的旅客不是很多,早上在餐厅吃饭的都是长住的客人,他们一般一住就是两三个月,所以跟妲蒂他们熟门熟路,看到店里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新人,纷纷过来和林坤打招呼,西热力江无比热情跟他们说这是他的小舅子,简直要把他夸上天。
“西热,西热,我还是去拉水吧,车子!车子!Car!”林坤跟西热艰难的交流着。
西热听懂了“Car”,笑着点头,把车钥匙给林坤,指了指一边的车:“我的小舅子,十二点前要拉完,供水站过时不候的。”
西热比了比12,林坤大概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看了看时钟,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跳上车,出发前往供水站。
小镇其实有自来水,但日常的供水并不充裕,像旅店、餐馆这样的用水大户必须自己装水箱,还得拉水。供水站在小镇外的一条暗河旁,吉普车队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苍茫戈壁上,气候干燥,车子已经跟就扬起漫天黄尘。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虽说这里不是纳兰性德随驾扈从的关外辽东之地,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好美啊。”一路上两边的沙漠地貌让林坤领略了戈壁的荒凉,这种一望无际天地尽头的感觉让人有强烈的被遗弃感,这种感觉从驶入戈壁滩之后,就无法驱除。
连续行驶一个多小时,隔壁中的景色几乎没有分别,等到了供水站外围,就看到军队在那里把守,从公路下去,只能走石子路,那原来是河川峡谷的河床,河流渗入地下之后,现在成了一片碎石滩。
供水站的士兵对妲蒂家的人很是客气,看到今天来的是一个陌生人就来打招呼,林坤跟他们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过了半小时,装满了两水箱水,林坤就赶紧发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