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赛一个激动,手舞足蹈、脸红目眩。
有的人甚至单单看着那白玉盘上的红薯,都快晕厥过去了。
唯一一个没被红薯给吸引了的只有云太尉。
他脑子快搅成浆糊了,都想不明白大梁帝和燕王为何会是这般反应。
红薯只有一个,有些人能细细观摩,有的人却还没轮到,闲暇间,他们不免从红薯聊到种植出红薯的人,何翠枝。
全都是赞叹、夸奖。
云太尉猛地回神。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
他脑筋转得飞快,试图再找到一个可以攻讦的点,把何翠枝按下去。
却听到大梁帝声音响起。
“朕欲在大梁种遍红薯,不知哪位爱卿愿接下前往云中洲护送粮种一事?”
被红薯吸引了心神的百官反应慢了一拍。
粮种?
后知后觉想起被他们抛到脑后的庞沂。
是啊,庞沂已经走马上任,云中洲红薯一事他自然不会有所遗漏。
红薯种……
所有人意识到这是他们少数能参与到“红薯青史留名”的机会。
顿时争先恐后叫喊道。
“陛下,我愿意。”
“陛下,臣对云中洲熟悉,臣去!”
“陛下,我我我……”
除了极为大佬级别的人抹不开面子,几乎所有文臣武官都下场了。
大梁帝心里人选也在其中,他压下众人吵闹,说了一番敞亮话,顺水推舟把事安到他心中人选上。
在其他人失魂落魄之中,燕王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出列拱手道。
“陛下,何治粟令此番为了大梁立下不世之功,臣以为不大封特封不足以显示朝廷对她的重视。”
正努力想攻讦角度的云太尉当即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燕王顿时打断他:“怎么?太尉大人是觉得红薯一事不算不世之功?”
云太尉被他诘问,不仅不慌,脑海中闪过的某个角度愈发清晰,声音极为沉稳:“并非如此,按照红薯功绩,封侯拜相不再话下,只是何治粟令到底是女子,封侯拜相只怕不妥。”
“臣听闻她家子嗣颇多,丈夫也在军营,不若大肆封奖一番?这样一来,何治粟令该享的荣光也不少一分。”
他这话一出来,许多大臣忍不住点头附和。
“是啊,何治粟令到底是一女子。”
“女子怎能封侯拜相?不妥不妥。”
“若是封受何翠枝,她岂不是也可上朝堂议事,男女有别,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何翠枝目前只是一洲治粟令,等级不算高,并无上朝议事的权利。
云太尉听着身后的议论声,目光温和的和燕王对视。
一点都看不出内心“何翠枝这辈子别想在他面前出人头地”的阴暗。
即使皇室想为她奖赏。
他悠悠的想着,落在燕王脸上的视线却兀的一顿。
燕王这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