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夜阑看着浑身青筋暴起的岁暮,她缓缓走上前:“你刚刚和我说,你要权利,要力量,要做统治大家的王,但你独独没有说公子扶苏,你那么在意公子扶苏为何在需要你维护他时却又只字不提。”
“你不要胡乱臆断我,我就是岁暮,我要所有负我之人都去死!!”岁暮身上的堕化之气还在侵蚀着梦貘,此时这个被岁暮制造出来的空间也变的岌岌可危。
宛夜阑想着刚才人形宛夜阑的话,她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她感受着并试着接受除十二子星逝外自己星逝本体的力量,慢慢的她的身体开始漂浮起来。
岁暮见状将自己周身的堕化之气汇聚一处,然后用尽力气将堕化之气打向宛夜阑,但污浊的堕化之气在接触到宛夜阑的时候却被完全净化。
岁暮尝试几次无果后,他索性召出长戟冲着宛夜阑砍去,想要将宛夜阑一击毙命。
此刻半空中的宛夜阑紧闭双眼,身体的光芒愈发强烈,就在岁暮的长戟即将刺穿她的身体时,一阵足以穿透一切的光芒突然迸发。
岁暮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光芒褪去,岁暮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院落之中。
“爹爹,爹爹,我会用剑了哦。”一个小小的身影使着比自己还要长的剑,虽然还有些许笨拙,但努力的样子使得身边的父亲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子钟,到爹爹这儿来。”
小小的孩儿,放下剑开心的跑到自己父亲怀里。
一旁的岁暮看着这一幕胸口开始刺痛:“宛夜阑,我知道是你搞得鬼,这套对我没用,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他嘶吼着。
“子钟将来想要做什么呢?”
“我要学很厉害的武功,保护爹爹和娘亲,保护百姓。”
父子说完话后空间流转到一片废墟之前:“子钟,爹爹对不住你和你娘,我被人诬陷却毫无自救之力,将来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娘和你的弟妹,知道吗?”
“我会的爹,你不会有事的。”少年岁暮抬头四处张望着,但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哭泣的弟弟妹妹,还有扶着父亲身体的母亲。
旁观的岁暮用自己的长戟向少年时的自己斩去,但却没有作用。
空间再次流转,只见少年岁暮来到边地修建长城,他的能力以及一身好武艺很快被调离来到了军队服役,但由于岁暮孤僻的性格时常受到军队中老人的欺辱,而就在部队在山地训练时,岁暮遇到了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公子扶苏!”旁观的岁暮星逝一只手捂着胸口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体内的星逝不断的跳动刺痛着。
军队在山地训练的间隙,山涧潺潺的溪水边:“你以后就跟着骑兵吧,那里有我的好友,他会带你去蒙将军那里的,以后不必担心有谁再伤害欺辱你了。”一双温暖的手将一块碧玉递给少年岁暮。
旁观的岁暮眼中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浸满,他的星逝本能的在告诉他去拥抱公子扶苏,但他想要上前身体却不听使唤。
此时,岁暮周围的环境接着转换,但这次他停在一间房间内。
“双儿,这亲必须退,你还嫌那小子不够丢人吗?被施了髡刑,还满大街的游行示众,你若嫁于他,你不怕担一世骂名吗?”
“爹,我们与岁伯父家是指腹为婚,而且我也确定非子终哥哥不嫁,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啊。”女子据理力争。
“以前与岁家交好时他们家实力比之我们家要强盛很多,对于我们家会有所助益,谁让那岁安与那义渠反叛者有勾连被陛下抄家夺爵。”
“爹,那明显是有心人诬陷伯父的啊。”
“无论如何,这亲退定了!”只见那人摔门而去。
一旁的岁暮有些蓦然的看着这个姑娘。
“岁暮,你还记得她是谁吗?”此时宛夜阑现身在岁暮的身旁。
岁暮回身想要将手中长戟挥向宛夜阑,但碰到宛夜阑的那一刻,宛夜阑消失了,岁暮将武器收回时宛夜阑又出现在他眼前。
反反复复试了很多次依旧如此。
“宛夜阑,你究竟要干什么?”岁暮冲着始终触碰不到的宛夜阑怒吼。
此时身旁的影像又来到一个街角,岁暮正靠在一旁的麻袋蜷缩着休息。
此时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子终哥哥,我无颜见你了,父亲背信弃义与你家退婚,而你却又成了这样。”只见女子来到一户人家门口,轻轻叩响了门。
主人打开门:“姑娘,你是谁啊?找我们有事吗?”
“公子,我叫黄海嫣,本是岁暮未过门的妻子,现在他落难,没有栖身之地,子终哥哥和我书信时提到过您与他在训练场甚是交好,所以小女子有求于您。”
“岁暮确实太苦了,当时对初到的我也甚是关照,姑娘您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便会尽力去帮他。”
黄海嫣将事情告诉了那个士兵,说罢士兵便来到那个街角将岁暮接回了自己家。
“子终哥哥,我只能为你做这些了,父亲开始逼着我嫁与烁阳一个富商家的公子,我已将子终哥哥视为双儿的夫君,今生必不会弃你而去,出嫁那日,富商家只会收到双儿的尸体。”黄海嫣看到岁暮被士兵接回家中便安心离去。
“岁暮,与你指腹为婚的黄海嫣,也是你青梅竹马的所恋之人,你家道中落双儿父亲虽然强迫她与你家退订婚约,但她一直没有背弃你,反而在你落难后时时观照打点。”
看着这个女子,岁暮忽然觉得胸口刺痛愈发厉害。“宛夜阑,你想用这些证明什么?证明你能控制我,还是想证明这些情爱对我有用?”
“岁暮,其实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你自己根本不敢面对啊,你的星逝本体并不完整,你将剜去的星逝封印到了傀儡缥缈的身体里,用这半星逝控制着他,但你或许不知道,缥缈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本体星逝,现在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也不会再受你的裹挟了。”
说着这些,岁暮听去向后一个踉跄。
“岁暮,你说有情的牵绊会变的消沉变的无能,但如若无情那还能被称作是人吗?从秦历史发展到我那个时代两千多年,每一个朝代每一个时期大家也没有抛弃情,即使成为星逝者,他们也继承了生者生前的情感啊,就像朔望前辈对他的儿子,星逝者间的友情。你禁止星月台异性星逝者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不就是怕他们有情,最后会被情所累而不受你的控制吗?”
“那些都是些愚蠢的家伙,情?只是欲望的借口!”
“那你对扶苏公子的情也是欲望吗?”
此话一出,岁暮顿时哑口无言。
“岁暮,之前为解救缥缈时我进过你另一半星逝的梦魇空间,但你的梦魇空间并不完整,所以当时我并不能全然理解你,但现在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父亲被冤,家道中落,自己扛起家族重担,在军队中被欺辱为了家人也只能忍着,未婚妻的背叛,自己的好友恩人被自己尽忠之人赐死,这些种种你自己承受,没人能替你承担。”
此时岁暮身边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双儿姑娘,岁,岁暮他······”
“您慢点说,子终哥哥他怎么了?”黄海嫣焦急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