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学院?”江风都诧异了,但转而一想,立即明了,小声对江羽陌说,“少爷,可能是沈北有事儿,要不我去看看?”
“不用,我亲自去。”江羽陌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站起了身,对众将士说,“今日就议到这儿,各位将军先回去吧。若有急事,可先告于江风。”
“将军……”有一人还有些不明所以,这才议到一半啊,将军一向沉稳,为何突然火烧屁股一样心急火燎的?
另一人识相拦下了他,应道:“是,将军!”
江羽陌点了下头,大踏步走出帐外,直接牵了马,纵身跃上,片刻不停的踏出了营外。
半个时辰后。
他就来到了云上学院。
其实江羽陌跟高时意的孩子们都不熟,两个大儿子不说了,都已成家见了几面而已。还比较介意他的身份,不敢与他多说话。
女儿虽然常住江府,可他白天不常在府内,姑娘家也不便与他多谈。
沈敬算是最熟的了,可因为是他的属下,和其他将士一样常居军中,两人见面多以主帅与卒子的身份,就是官场身份,很有距离,虽熟但不亲近。
至于这小沈北,年纪最小,来到京城后就直接被高时意塞到了这云上学院,偶尔放假到江府住一天,也没什么机会培养感情。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对高时意有诸多亏欠,并没有帮她担负一点家庭的责任。
可能,高时意自己也有意不让他跟她的孩子多接触吧,他隐约有这种感觉。
进了云上学院内,很快就见识到了一片的狼藉。
纪先生见着他真的是好一通的发牢骚,“将军,你总算来了,沈北这孩子实在是太顽劣了,万不得已,才叫人传信于您府上。”
“开始还好,近日这小生突然转变,课上与他人传话嬉闹,课下与学生打骂,简直无视学院规矩!”
“昨日更甚,他竟然爬上屋顶掏鸟窝,踩塌了屋檐,瓦片碎了满地呀!这可是当初陛下亲赐了殿名的秋风阁啊,此事若传到宫中,可是非同小可!”
“今日老朽才刚骂了他几句,他就恼了,一脚踢翻了我的鸟笼,生生将我这好不容易饲养的名贵鹦鹉,踢的奄奄一息,不知道养不养得活了……”
真的是抹了一把辛酸泪啊。
江羽陌一言不发地听完纪先生的控诉,目光浅浅的转向了拉着脸,站在堂中央的沈北。
月余未见,小家伙似乎长大了些。
沈北被他盯着,显然有些慌张,急急地为自己申辩,“那屋子本来就破损了,否则像我这般身格,怎么能踩得坏?先生分明是讹我!”
纪先生气到胡子要翘起来了,“你看你看,江将军,这小儿还如此狡辩,简直……简直……”
有点儿像他那个老母亲。
江羽陌也想到了这儿,嘴角还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还有你这鸟,我又不是故意要踢死它,谁叫它正好在我脚边,我一生气,随便就踢了一脚,谁知道它这么弱,还隔着鸟笼子呢,就死了?这能赖我吗?”
纪先生眼珠子瞪出来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江羽陌这才出声唤了句,“沈北。”
沈北连忙闭了嘴。
他还是怕江羽陌的。
虽然江羽陌长得秀眉秀眼,可他身上就是有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沈北每回去江府时也是不敢太靠近他。
只是他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爹,从未感受过父爱。这会儿见江羽陌为了他的捣乱,来学院,他心里还是挺复杂的。
他不知道江羽陌会不会听信纪先生的告状,在他娘不在的情况下,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可是同时又觉得,江羽陌肯以家长的身份来学院,让他有一点点踏实感。
其实,他还是挺想,有个爹的。
人家都有爹啊,男娃娃嘛,母亲再厉害,也不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