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枝沉默了一会，然后摇摇头，“不一定，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情况很糟糕，只能尽力吧。”

“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许奕寒扯了扯嘴角，眼底是无限的嘲弄和自责。

曲枝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有这样的神情，但她没有多问，而是拍了拍许奕寒的肩膀，“我只能说，我们尽力，但是，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也就是说，她可能会死。

许奕寒看着掉在地上已经熄灭的烟头，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林厌掀开外套的时候，司柠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在她奄奄一息被蒙在里面的时候，听见他说的那些刁难林厌的话，她是怎么想的？

在死亡一点点来临的时候，她……是怎么想的？

会怪他吗？还是恨他。

“心跳停止了！快！准备紧急抢救措施！”

里面突然传来医生焦急的呼喊的声音，许奕寒整颗心顿时一沉再沉，三步做两步踉跄着跑到抢救室门口，隔着窗帘看着他们紧急的抢救措施。

许奕寒的脸色紧绷，死死地盯着窗户，哪怕他根本就看不到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见里面心率仪重新响起来的声音，他紧绷的身子才有些松懈下来。

手掌心里面，有挤出被深陷的指甲抠破的地方正泛着红血丝。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曲枝摘下口罩，冲许奕寒点点头，“目前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她蹙着眉，想了想，才说，“有些问题，我需要等她醒来，做进一步的全身检查，才能告诉你。”

“好。”

许奕寒戴上口罩，从另一个门进了病房。

很快，司柠被推了进来，她的身上已经被护士换上了舒适的衣服，手上吊着点滴，一边的心率仪正平稳缓慢的跳动着。

“确保她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吗？”许奕寒问。

曲枝点点头，“目前是，其实伤口并不深，但是主要就是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许奕寒的喉咙里哽咽了几番，随后嗯了一声。

司柠醒来的时候是次日的下午，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像医院，但却没有医院那股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

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只能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女人的声音，司柠费力的眨眨眼睛，但却怎么都看不清。

一直温凉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已经退烧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以告诉我。”

司柠闭上眼睛，一会儿之后再睁开，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清。

像是近视眼的时间，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就连人，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怎么看不清东西？”开口的声音嘶哑的要命。

女人笑了一声，“当然了，你是脑癌，偶尔出现视线不清的情况是正常的，况且你还昏迷了那么久，眼睛多闭一会就好了。”

司柠嗯了一声，看不清东西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索性就听她的话，乖乖的闭上眼睛。

“先喝点水吧。”一只手掌轻柔的扶住她的后背，“你的舌头受伤了，不能碰水，我先滴几滴给你润一润。”

休息了好一会儿，司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才勉强能看的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