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隽兮怒不可遏，“你觉得我会贪图这些钱吗？江止，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的经济情况，你不清楚吗？”

阮家给她留了不少资产，再加上这些年她自己投资的积累，或许排不进宁洲市的前十，但是进前三十是没问题的。

简而言之，她这种身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些钱铤而走险？

“不说我有江氏的股份，我没必要做这些事，就说我当你秘书的几年，我还不够勤恳敬业吗？”

阮隽兮越说越激动。

她相信这些不是他伪造的，而且发生的时间都是在她还没跟江止闹翻之前，甚至不少都是在何思芸出现之前。

江止就算要对付她，也不会穿越到过去，设下这些局。

问题就在这。

这些钱不是她主观意愿去拿的，但切切实实地打入了她的账户。

也就是说，她职务侵占是确实成立的，她现在的愤怒，根本无济于事。

她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安静下来，深深吸了口气，等待着江止的回应。

江止似乎极为有耐心，听她说完后，才缓缓开口，“我是信你，可证据确凿，兮兮，只能怪你大意。”

都是聪明人，阮隽兮知道他在跟自己谈判。

这些证据，不过是他抛出的谈判诱饵罢了。

“你要什么，”她几乎是接着他的尾音开口，“送我进去？”

“你知道我舍不得，”江止停顿了片刻，“可是兮兮，你最近太不乖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够让阮隽兮毛骨悚然。

这男人，果真是疯了。

他嘴上说着舍不得，但言下之意很明显，她如果不愿意按照他说的做，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送进去。

那她做了这么久的挣扎，意义何在？

现在她也不止是自己而已，还把傅予彦给拖下了水，她要是涉及职务侵占等等进去，不仅阮家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就是傅家也会蒙羞。

她不敢，也不能贸然挑战。

“你到底想要什么？江止，别逼我恨你。”

她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原来，她以为的一切尽在掌握，都是表象。既定的命运轨道还是将她推到了崖边，摇摇欲坠。

“你已经在恨我了，”江止的声音低落，可很快又扬起了尾音，“可是，恨我总比忘了我好，兮兮，我受不了你对我漠视的样子。”

从她嫁给别人之后，那种巨大的空虚和失落便时时攫住他，将他往深渊里拽。

直到他梦到那些事情，从混沌再到彻底清醒之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是不爱阮隽兮。

小时候的两小无猜，情窦初开，成年后的相互扶持，朝夕相处，早就融入了他的骨血，不可分割。

那种迟来的爱意和滔天的悔意几乎要将他湮灭，他坠入深海，一颗心被人捏住，痛得他麻木。

在这种麻木中，他又渐渐反应过来——不行。

就这样错过她，不行。

那些梦里的事情，都是假的，都是被无形操控的无意识的盲从，所以那根本不是他。

收集这些证据，他知道很卑鄙，可他顾不得了，他要她，哪怕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在身边，他也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