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琳其实在乎的,并不是什么遗产,她这辈子没过过什么苦日子,对钱什么的,其实没那么深的执念。
她在乎的,始终是自己的面子。
现在傅寇将这个私生子带过来,就是在明摆着打她的脸,她当然不能忍。
不然这次忍了,下次是不是就要直接带小三上门了?
两个人各说各的,却依然吵得不可开交。
傅俪站在灵堂门口听了一会儿,然后在一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中,嘲讽一笑。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一个自私自利,一个死爱面子。”
她摇摇头,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跨进了灵堂。
偌大的灵堂里,傅予彦跪在那里,沉默地烧着纸钱。
他这两天几乎没有合眼,那双黑眸里现在满是红血丝,再加上那张不苟言笑的冷脸,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几乎要写在身上。
傅俪大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予彦。”
傅予彦抬起头,看到是她,低低叫了声姑妈,然后站起来,默默将跪拜的位置让了出来。
姑侄二人也没有多说别的话,傅俪在他原来跪着的地方跪了下去,捡起了地上的纸钱,一边烧,一边道:“老头子,你还真是狠心,生病了对我也封锁消息,死了才见我是吧?”
她一滴泪都没流,甚至是带着笑说着这样略显不敬的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还站在外面的阮隽兮就是觉得她的悲伤一点也不比这里的任何人少。
甚至,要远超任何人。
她毕竟是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听说年少时期也是被极为器重的。
在傅家人曾经寥寥数语的提及中,她曾是傅氏集团总裁的候选人。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主动要求了放弃,也因此跟老爷子的关系一落千丈。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那不是傅家的千金大小姐傅俪吗?我还以为她这辈子不会再回傅家了呢。”
“她就算跟老爷子的关系再差,也是老爷子的女儿,而且听说她在国外过得不太好,这会儿不得回来看看能不能继承一点什么吗?”
“哎,当年她要是不作,现在整个傅氏集团都是她的,又何须等遗产?”
“当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可别乱讲,要是被傅家人听了去,可有你好受的。”
……
阮隽兮就站在那里,他们却毫不避讳,显然是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突然转头,冲那议论的几个人道:“各位,谨言慎行,用餐区在那边,请各位移步吧。”
不管傅家家里有多少的矛盾,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龃龉,那都是傅家自己的事情,谁也别想在她面前这样公然地嘲讽。
她这样一开口,那帮人似乎才看到她一般,立马噤声,随后便四散掉了。
这时候傅予彦也走了出来,看到她站在那边,快步走过来两步,一把抱住了她,什么都没说,就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