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骨子里都太高傲了。

一个年少气盛，不容误解，心思敏感。

一个痛失所爱，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谁都不肯先放下骨子里的骄傲，低头开口。

之后，就一直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渐行渐远……

想想，那时还真是——

幼稚啊。

明歌唇边泛起了丝苦笑。

姜星尔一场哭，仿佛要将这三年前来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痛痛快快地哭个干净。

最后，她无声地流着眼泪，开了口，像是在倾述，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的说：“阿照水性很好，院长妈妈曾经说过，他是在江边被遗弃的孩子，名字取于‘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这句诗里，阿照他表面上嘴里说着不在意，心里一直介意将他抛弃在江边，想要淹死他的父母，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识得水性，不像我是旱鸭子，他泅水很好，所以当初……”

“去死的人，本该是我。”

明歌的声音从姜星尔头顶落下，“你们是将对方比自己的生命看得还要重要的人，他救你，那是他的选择。”

“这世上没有什么该不该，只有愿意不愿意。”

“他愿意为你而死，而你愿意为他艰难的活着。”

……

这句话，让姜星尔不经意想起，当年她和江照连人带车坠江那一刹那，江照把她救出来时，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星尔，答应我，活下去。”

就因为江照的这句话，哪怕这些年她活得这样痛苦，活得这样艰难，她还是逼迫着自己活着。

连带着江照的那份一起。

江照要她活着，她就努力的活着。

江照喜欢音乐，喜欢填词作曲，音乐天赋卓绝，她要比以往更加努力，活成江照的样子。

她如今星途坦荡，星光万丈，荣耀加身，按照江照曾经所希望的那样。

所以——

江照，你看到了吗？

……

痛痛快快地哭完一场，姜星尔整个人身上萦绕的负面、暗沉、厌世的情绪都要减少许多。

明歌半边肩膀被眼泪打湿，她也不在意，将姜星尔的改变看在眼里，她心里十分高兴，只希望姜星尔能够想通，不要再继续颓废厌世下去，走上前世割腕自杀的老路……

姜星尔抿起唇，问：“你今天找来我，就是为了《云中仙》吧。”

她像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刺儿的刺猬，在嚎啕大哭时，将最柔软的肚皮毫无保留的露出来，但是一旦恢复理智，就又变成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比起三年前，更透露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不近人情的味道。

但是，明歌没有介意，她早就知道姜星尔什么性格，她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触，可是你一旦走入她的内心，被她放在了心上，就会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