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张四鬼这是跳大神啊,难不成是招鬼引路不成。”
……
慢慢地所有人都聚集到甲板上,观看张四鬼他们搭鬼屋。慢慢地,这个鬼屋已经成型,形状甚是奇异,怎么说,有点类似于青铜鼎的模样,这让我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四鬼手里的蚌壳啵啵作响,“抛苏抛苏,扯一遭来,拜求鬼兄阴娘咧咧瓢儿……”(咧咧瓢就是高兴微笑的意思,此乃江湖黑话。)
刚唱到这,就听船的周围翻起了浪头,宛如百条丽锦在水面嬉戏。现在船上的电灯都关了,光靠几只火把船里头都看不清,更何况看得清船外头发生了什么,心说只有鬼知道,一想到鬼,我就莫名的不自然起来。
我一瘸一拐地向阿秀身边靠了靠,他们这边人多,我心里也好有点底。我打趣道:“秀秀,你能不能告诉我今早给我送盒子时,你躲在哪里?”
阿秀一直盯着张四鬼,看我过来鄙夷了我一眼,道:“叫我阿秀,别叫我秀秀,小心姑奶奶淹死你。”
靠,火气不小啊。
我刚想拐个弯教训教训她,一阵风卷着冷雨就灌进了船内,不知是河水还是雨水,噼噼啪啪地落了一甲板,火把一下子全熄灭了,已经快要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
我本来腿就瘸,脚下一个不稳就往阿秀的胸上扑去,我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张牙舞爪地去伸胳膊,希冀着平衡两条胳膊的重量,远离这婆娘。
阿秀气的暴起了粗口,“我靠!滚蛋!”
我只觉得我肚子一痛,腰一弯就栽倒了甲板上,雨水盖了我一脸,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竟然唱起了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原来是我的手机来电铃声。
我心头一喜,原来自己的手机没丢啊,我从背包里翻出来,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肥龙打来的,因为只有他有我的电话号码,另一个人就是我的奶奶。
“喂,肥龙啊,你没事吧……”
刚说到这,就听不远处的张三臂低沉了一句,“这个狗杂种的……”
我突然想起张四鬼的话,不关手机者,后果自负。电话那边响起了肥龙的话,“郭子,你还好吗?他们没欺负你吧啊,欺负你你他娘的就告诉你龙爷,想当年我肥龙也是叱咤风云的人雄,年轻的时候谁不敬着咱龙爷……”
我答应了一声,说道:“肥龙,你没事就好,我也挺好的。”他一听我没事,登时哈哈大笑,在电话那头打开了话匣子。
肥龙在电话那边嘚不嘚,忒烦人,我想打断他,可是我发现我不知何时已经无法动弹了。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我看见一张糜烂的脸正趴在我的身上,用灰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头发就像破布条一样摇摆。
那张糜烂的大脸缓缓向我贴近,我感觉我的呼吸都黏窒了。
就在要跟这张鬼脸嘴对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支闪着火星的火把朝我脑袋飞了过来,下一刻,我的脑袋嗡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而肥龙还在那边叨叨个没完。
……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感觉我的头痛的厉害,睁开眼就看见一堆人在争论。
“张三爷,我李三子跟了您多久,我是什么人您明镜儿,可是您找的这个孙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净捣乱!现在好了,您看,现在船都不知道沉哪去了,张四爷和几个兄弟也不见了,现在您说怎么办?”
张三臂看了看李三子,“啧,你这龟儿子是在责备我吗!”
这时旁边的阿秀说道:“好了,张三爷,我已经派手下出去找路了,我不想对您做事指指点点,但是别忘了跟我们公司的约定就好。”
“操,又是那个美国佬,张三爷我就不明白了,泱泱中华市场庞大,干嘛要跟那个美国佬合作,受这窝囊气……”
张三臂啪地一记耳光将李三子打了一个颤微,骂道:“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坐起身,摸了摸头,结果粘在手上的全是血。这时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我们现在身处在一个水汽相当浓重的山洞里,雾气缭绕,这个山洞是有坡度的,应该是被河水冲刷出来的。
算上我,这里一共五个人。阿秀身边有一个中年人,脸上有三道狰狞的刀疤,也就是当时在肥龙店铺斜背大提琴盒的人。剩下的就是我和张三臂,还有那个猢狲李三子。
“这是在哪啊?”我站了起来,感觉腿好多了。
刀疤脸把头转过来,立即指着我身后,急喊道:“你们快看,那小子身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