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案台前伏身办公的帝王听见动静,抬头看到他进来,粲然一笑。
帝王常服,金冠束发,和记忆中当初作为帝王的刘政,一模一样。连看到他时,那弯起的眉眼,深深的酒窝,都丝毫不差。
珈泽婴看着这个“刘政”,有些恍惚。对方见他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笑着从玉案后走过来,“师尊怎么了?今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与我听听,我看看是谁得罪了我们承影仙君”。
珈泽婴被他拉着走到那熟悉的御座上,旁边的冯总管麻溜的递上了他平时爱喝的茶。珈泽婴木讷的接过杯子,饮了一口,那口感,真实熟悉到可怕。
他看着在自己眼前笑吟吟的“刘政”,猝然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细看。又拽下他右肩的衣襟,查看那龙鳞胎记。一模一样,连阿政耳后的那颗痣,都分毫不差。
帝王被他那样近乎无礼的,突然捏着下巴,将头左右摆弄,又拽开锦袍,也不生气,依然在笑。冯公公立马低头,带着所有下人出去了。
刘政把他抱置在玉案上,抱着他的腰腹闷笑,“是阿政最近太忙了,师尊憋久了?迫不及待的要泄火吗?”
珈泽婴将他埋在自己腰部的头推开,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个幻象。
刘政被他推开,依然不生气,又亲昵的想再靠过来,他却从玉案上下来,走到了窗边。珈泽婴的心中暗想,为何是皇城?
如果是为了让自己沉迷在幻象中出不去,那姑射山上不是更好吗?毕竟这里,还是有些不愉快的经历。
刘政看他一个人走到窗边,又过来从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师尊到底怎么了?心中为何事不悦?”。
珈泽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这时候门口有人禀告,襄妃娘娘求见,刘政抱着他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踱步回到了御座上,“让她进来”。
珈泽婴还没从那句“襄妃娘娘”中回过神,就看到门打开,一个满头珠翠的宫装女人,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哈顿公主?
珈泽婴瞳孔一缩。
“陛下,臣妾听说陛下最近公务繁忙,炖了点燕窝莲子羹,来给陛下补补身子”,哈顿公主一脸娇媚的对着刘政说道。
“爱妃辛苦了,放下吧”,刘政表情自然,对着哈顿笑着。
哈顿回头看了一眼珈泽婴,怪嗔道:“仙君也在这里呀,早知道臣妾顿两碗过来”。然后朝珈泽婴走了过来,“不过你我姐妹之间,想必也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吧”。
珈泽婴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不对,不对。从来就没有什么襄妃娘娘,哈顿公主见到刘政当天,就跟自己起了冲突。阿政将她割舌之后烹杀了,还天子一怒之下,灭了珞衣族全族二三十万人。
这幻境,本来逼真到可怕,却为何突然变成和事实完全不同的走向,发生了许多根本不曾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