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那老者腿软一般立刻又跪了下来,很是诚惶诚恐:“在下实在有眼无珠失了大礼,未曾想到在这小镇中竟然得遇横霜君”。
珈琮元依旧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正欲开口说些与小辈的客套话,只听得洛子真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往两人的方向走着,带着因为没睡好而造成浓重的鼻音:“从从,谁来了啊?这大清早的咣咣砸门,跟要债似的,我昨晚可是一夜都没睡好。”
珈琮元听到那一句撒娇般的“琮琮”便红了脸,从小到大,就连母亲也不曾这样亲昵的唤过他。那白须老者更是震惊无比,这……这人不是横霜君的随从吗?可是为什么会如此亲热的叫横霜君琮琮?昨晚一夜没睡好这样的虎狼之词,是他能听的,该听的吗?
洛子真眯着眼没有听到回应,又喊了一声:“从从……?”
这一声“从从”喊的又糯又软,拖着长长的尾音,十分挠人。洛子真又是一副刚睡起的样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白须老者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人尽皆知姑射山承影君是个断袖,没想到原来孤傲高洁的横霜君竟然也是……他无意中撞见了这样的辛密,会不会死定了?
诡异的安静终于让洛子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后她张开的嘴,没再能闭上。
这是个神马情况?为什么昨晚的老头子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个老头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为什么横霜君从脸红到了耳根?为什么,气氛如此的诡异?
珈琮元看着这个刚和自己同床共枕交颈相卧的洛公子,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你……你先回房把衣服整理好”。
白须老者身形一晃,洛子真嗷的一嗓子转身就奔回了卧房。
空气就这样陷入了可怕的尴尬中,珈琮元再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杯盖轻碰在杯身上,在一片死静中有些刺耳。
“你……”,珈琮元定了定神,准备随便说两句就将这人打发走了再说。可是他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老者就如触电一般开始跪拜,头如捣蒜,利索的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家。
“横霜君放心,小老儿今日什么都没看到。今日之事,就是到死都会囫囵的带进棺材里,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吐露半分”。白须老者言辞恳切态度坚决,一副决绝姿态。
涵养定力好如横霜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他只能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白须老者冷汗涔涔,猜不透横霜君是个什么心思,不禁在心中暗自责骂自己为什么大清早的要来此处作死。
“今日得以拜见横霜君,实在三生有幸”。白须老者决定自救,他的头垂的极低极低,语气恭敬:“不敢多叨扰横霜君,小老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