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泽婴心中陡然一惊,他想到当年魔尊的那句:“孤要这世间以后每一户的窗上,我华夏的月亮都朗照之”。
继而又想到那复长的龙鳞和建木上的金色鸟纹,珈泽婴突然觉得有些冷,他将怀中的刘政紧了紧,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暖意。
“你打算怎么办”?珈泽婴将脸贴在刘政的颈窝,捂热着自己的脸。
“我不知道”。刘政似乎感觉到珈泽婴脸颊上的凉意,他拉起被子将自己和珈泽婴盖好。
“但是起码我要去弄清楚,秦青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刘政闭上了眼睛,亲了亲珈泽婴的额头,“睡吧”。
皇城御书房内,宣帝坐在御案后,案桌上摊开的是一份乌兹城太守张巡写的求援军报。宣帝静静地听着下面跪着的人禀报着河西节度使周温暴毙,以及最近沸沸扬扬传言光武帝斩杀国贼,击退吐蕃军队的消息。
宣帝紧锁着眉头沉默不语,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桌案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听着有些刺耳。
“周温”。良久后,宣帝重重的咀嚼这两个字,眼中有些恶毒的快意,“你早就该死了”。
“陛下”,跪在地上的人有些惶恐的抬起头,对着年迈的君王问道:“如今西边到处都在传言光武帝显灵的事,此事……朝廷应当如何啊?”
“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况论先帝”。宣帝伸手,示意旁边的太监扶自己起身。他慢慢的挪动着不太利索的身躯,朝门口走去。
“云台”,宣帝走到跪着的人身旁,微微俯下身子对他说道:“盯紧何家和霍家,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陛下,家父他……”。名唤云台的男子眼见宣帝要离开,连忙跪行喊着。
宣帝脚步稍微顿了一下,语气漠然:“你回去告诉长宁,安心颐养天年。”
“元台已经为国尽忠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应当劝慰父亲不必操心无谓的人,无谓的事”。
秦云台闻言低头叩首,恭送帝王。
夜深人静的皇城中,打更的太监已经打过了三更。
宣帝独自跪在太庙的大殿之上,呢喃自语:“先帝,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如果真的是您回来了,那能不能来,帮帮洵儿”。
宣帝捶了捶自己发麻的双腿准备起身,他习惯性的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可是等待了许久,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有侍卫太监进来。宣帝有些不耐烦的对着门口又更大声的喊了声:“来人”。
上好梨花木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宣帝侧身歪坐在蒲团上没有回头,他只是伸出一只手,等待着别人将他扶起身。
可是手臂空悬了良久却迟迟没有人来搀扶,宣帝对着身后的人不满的骂道:“都死了吗?叫孤等这半天”。
发怒的帝王在转过头的一瞬间,全身都僵硬了。
“仙……仙君”。宣帝不可置信的看向珈泽婴——那个他以为早已经不在了的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