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疑惑,刘洵为什么一直称呼那位美人为仙君?我在御书房中见到过那位美人的画像,那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宫装女子,在盛开的桃花树下和幼年的刘洵一起在逗老虎。据说那画是先帝亲手所作,所以刘洵便裱了起来一直挂在御书房内。
我也和刘洵一起去过他为光武帝建的庙宇,看到了那两尊等身的金身神像。那位美的雌雄莫辨的仙君,赫然就是御书房中那幅画中的美人。
我有幸看过皇家的宗谱玉碟一眼,看着“何若箐”三个字被添加到了“刘洵”的旁边,两个名字从此相伴到老,永不分离。
我当时微微往上扫了一眼,看到“刘洵”上方“刘政”的名字旁,竟然也有一个名字。那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也是天下人都不知道的名字——珈泽婴。
合卺仪式结束后,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刘洵,“珈泽婴”是谁?是不是母后的闺名?
刘洵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摇头道:“母后是我生母,乃是当年的安定王妃,怎么可能和光武帝一同写入宗谱玉碟”。
“母后的太后之位,是先帝特赦的恩典,以圣母之名为其上了太后的尊号”。刘洵感慨道:“先帝仁善啊,怕我因身份之别不能为母亲尽孝道,故临走前特意做了这样的安排”。
“那这珈泽婴到底是谁”?我依然好奇无比,推了推刘洵的肩膀继续问着。
“你这个小笨蛋连这都猜不到吗”?刘洵一副哭笑不得样子看着我,无奈道:“光武帝此生钟爱,不就唯有那一人”。
“除了仙君,还有会谁呢”。
刘洵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他摩挲着我的头发呢喃道:“我也是后来看了宗谱玉碟才知道,原来仙君的名字是珈泽婴”。
“那时候先帝唤他师尊,薄相、秦将军他们都尊称他承影君”。
“师尊”?我猝然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刘洵:“他是先帝的师尊?那他怎么能和先帝?这……这不是有悖伦常吗?”
刘洵的脸色猛然沉了下来,他原本抚摸我发丝的那只手微微蜷缩,嘴角抿成了一条冷冽的弧度。
“有悖伦常”?刘洵的声音也突然冷了下来,“在尔等的眼中,生死相随的真心永远比不上那点俗世的规矩吗?你们凭什么动不动就把有悖伦常这四个字压下来?”
我顿觉失言,十分惶恐的立马跪好:“陛下恕罪,臣妾失言。臣妾不该对先帝和仙君出言不逊,臣妾罪该万死”。
刘洵缓了缓脸色重新和我温存了起来,而我也再也没有提过先帝和那位仙君的事了。
今晚我一个人跪在这寂静的太庙大殿中,静静地看着太庙中唯二的那两座神牌。我此刻无比羡慕这个叫“珈泽婴”的人,这个一生独占君王恩宠,让光武帝宁愿绝嗣也坚持一心一意以待的人。
我没有这样的福气,我必须大方贤惠。我不能在别的女人为我的丈夫生孩子的时候,露出一丝的嫉妒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