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泽婴抱着面容痛苦的刘政,听着对方痛苦的呻吟叫疼,一面给他灌入灵力,一面头也不回的对珈思逸说道:“思逸,我同你说过,别以为同门本族,本君就不会杀了你”。
珈琮元眼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站在二人之间缓和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阿政现在状态不好,不是计较其他的时候”
珈泽婴狠狠的剜了珈思逸一眼,抱着刘政直接从窗户飞身御剑离开。
月光撒在秦淮里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显得静谧又美丽,河中一座精美的坊船上飞出来一个衣袂飘飘的仙人。他抱着另外一个男人,朝着银白的月光,飞速的御剑而行。
这画面太美太梦幻,旁边船中有人敲好将头伸到外面看着这一幕,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出现了幻觉。
“横霜君”,珈思逸恭敬行礼,“阿政只是喝多了又突然头疼,是承影君误会了”。
珈琮元走到珈思逸旁边,点了点头。
“泽婴关心则乱,他对阿政太在乎了所以说话做事难免失了分寸,你莫要往心里去”。
珈思逸低头,一副恭顺至极的摸样,“思逸不敢”。
刘政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见窗外寒酥纷飞,银装素裹。挺拔的松柏枝丫被大雪压的弯成了各种弧度,随着北风吹雁雪纷纷,簌簌的往下落着,在深夜的山中,显得醒目又刺耳。
下雪了……
在尘缘井中异时空过了二十多载,已经许久未曾见过雪了。
刘政本能的立刻想到珈泽婴是不是又去闭关了,于是目光下意识的搜寻起了对方。
珈泽婴坐在床对面的软塌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和珈琮元围在一个金丝火炉旁。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珈泽婴双手放在火炉上方眉头紧锁,一副满腹心思的摸样。而珈琮元则是自然的揽了揽对方的肩膀,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在对方耳畔低沉说着什么。
刘政看着他们二人这异常和谐温馨的情景,脑中莫名想起那句:他们两个才是这世间最相配的存在。
刘政缓缓的将头又转到窗外看着地上厚厚的皑皑白雪,明日早晨就会有孩子们出来堆出一个个雪人,也会有弟子们出来打雪仗。
姑射山乃是仙山,有结界,可以常年花开不败。尤其是这宜室附近,种满了珈泽婴喜欢的栀子花,一年四季栀子花香萦绕。宜室里面的廊亭水榭,各处角落,盆栽里也都是珈泽婴喜欢的水仙花。
白雪之中盛开着夏日的白色花朵,寒冷的气息中却调和着炙热浓烈的香气。这样矛盾的场景一直一直在这里,理所当然的存在着。
“可我喜欢的,是梅花”,刘政在心中幽幽的叹息了一句。
一百年了不曾问过自己的表字,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花,更不知道自己其实不爱穿深色的衣服,而是喜欢明亮的色彩。甚至连自己嗜辣,根本不喜欢姑苏清淡甜腻的口味,都不曾发觉过。
刘政半梦半醒间回忆了往日的种种,只觉得从八岁国破家亡遇见珈泽婴的那一天起,自己一直都在卑微的讨好着这个人。
不管是年幼时的孤苦无依,还是年少时的青春懵懂,他都把太多的情感寄托放在了珈泽婴身上。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抓住的那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其实根本未曾好好看看,仔细想过,这唯一的稻草,到底是不是救赎?
就像……当年的少昊一样……
一叶障目的一头扎了进去,盲目又冲动,可笑的自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