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说他像个怨妇,然后,让他别闹了……
前尘往事如此的不堪回首,哪怕只是掀起记忆画卷的一个拐角,目之所及皆是触目惊心。
停云霭霭,时雨蒙蒙。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珈泽婴闭上双眼,突然觉得从自己的宜室,到刘政现在所在珈琮元的咸室,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空中阴云集聚在一起久久不散,举目四顾周围全是昏昏沉沉的鸦色。自饮东窗聊慰闲,却没有可以舟车可以通向思念的那个人。
珈泽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刘政,也不知道见到对方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
说……那都是颛顼帝和少昊的往事,和我们无关?阿政你不应该为了少昊受尽屈辱折磨,不得好死而迁怒我?
珈泽婴再次将手伸进芥子袋,可却再也掏不出一坛酒了。他木然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片刻后,珈泽婴将微微发抖的双手盖在了脸上。
怎么会……
怎么会……最后……会成了那样……
乾荒怎么会那样对他的阿挚?他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在尘缘井中,珈泽婴清楚明白的看到,乾荒对少昊明明就是爱到疯狂的极致而不自知。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毁了对方啊,尤其是用那样的方式。
即使是当年最开始在神界一无所有身为禁脔男宠的乾荒,也绝对不能容忍旁的人沾染他的阿挚。
那么后来得天帝神力,绝地天通,睥睨天下的高阳君,怎么会让他的阿挚被那些肮脏低贱的东西染指呢?
那是……准备凤冠霞帔,用完璧无瑕的人族女子之身嫁给他的……新娘啊……
可是却被……被共工和共巫部那些低贱的东西……不停的糟蹋了……三天三夜……
那个体无完肤,肮脏破败的女子,就那样孤独凄惨又无助的倒在血泊和白浊中。冰凉的身下,是自己亲手为爱人一块块网罗的天下蓝玉。
少昊的悲鸣哀嚎,心死如灰的绝望眼神,盘旋在珈泽婴的脑中,萦绕不去。
珈泽婴的心仿佛被放置在了一个磨盘中,将他的心碾压的支离破碎。
不会的,他绝对不会那样对他的阿挚。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是谁?是谁篡改了什么,又隐藏了什么。
共工?
共工……共工……
珈泽婴猛然想起,当年涂山氏曾对洛子真说过:“高阳君性子偏执决绝,传闻共工当年欲对凤主大人不轨,被高阳君追杀至不周山。最后共工被逼到绝路,无奈怒触不周山,引来天塌地陷之祸。可高阳君却任由天塌地陷洪水滔天,坚持于不周山下斩杀共工,灭共巫部全族。”
珈泽婴猝然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寒彻透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