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鱼侧妃,三千多年了……”。林宸素叹息着:“你就不曾怨恨过毁了你们原本一切的高阳君半分吗”?
“绝地天通的那场天塌地陷,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来,不曾心悸的浑身颤栗吗”?
“天帝他……他自爆而亡,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你就真的……不怕他和高阳君再在一起,还会落的那样的下场吗”?
“你就打算和挥殿下永远这样,孤独的,无望的守在这苍墓之渊里,忍受着无尽的煎熬吗”?
似乎无法再忍受这样喋喋不休的追问和蛊惑,彤鱼氏豁然站起身朝着挥走去。
“少阳君”,彤鱼氏刚走出两步便顿住脚步。她深呼吸了几次,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林宸素:“绝地天通后,神界对人间的的统治已覆灭数千年”。
“可你看……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头顶没有了众神,身边不再环伺巫妖,人族在神州大地上繁衍生息,世间万物井井有条”。
彤鱼氏转过了身,声音依然那么温柔,却蕴含着某种坚韧的力量:“妾身劝您一句,莫要做无谓的事情来破坏如今天地间的秩序。毕竟几千年了,天道未乱,人族气运不绝”。
“彤鱼侧妃”,林宸素依然不死心:“那你呢?你每次都心甘情愿的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吗”?
彤鱼氏的脚步没有停,她柔柔的声音远远的传回了林宸素的耳中:“少阳君乃混沌中天生的一朵无心莲花,莲子无心,情之一事,少阳君是不会明白的”。
林宸素的嘴唇一张一翕,终究还是落寞的低下了头,他苦笑着摇摇头:为何你们一个个都会这样认为?本君以前虽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可是并不是……没有心呐。
缓缓而来的那三个人,却依然谈笑风生着
“哎呀,乾荒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挥看着故作恼怒的珈泽婴,有些着急的解释道:“我真没想父神如今竟然不会凫水,我以为……他故意骗我的,就想着把他拉下来……没想到父神竟然……”。
说到此处,挥又想起刘政刚刚在水里扑腾,呛水求救的样子。刘政狼狈的被珈泽婴捞上来的时候,怀里还有两尾活鱼,挥情不自禁的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发自内心克制不住的笑声,让一直绷着的珈泽婴也被感染,竟然也跟着笑了出来。
刘政横眼看着捧腹大笑的二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可真是个好大儿,看着我出丑高兴成这样”。
“没有没有……”,挥弯着腰摸了摸笑的有些疼的肚子,连忙摆手否认:“并不是在嘲笑父神”。
“哼……”,刘政懒得再理会这二人,快步向前走去。
迎面而来的珈琮元看着羞愤不已的刘政,以及他身后笑的前仰后翻的珈泽婴和挥。不解的对着刘政挑挑眉:“这是怎么了”?
刘政看到珈琮元,恭敬的行了一礼:“横霜君”。继而耸了耸肩膀,满脸无奈的说:“师尊和挥殿下拿我寻开心呢”。
珈琮元勾了勾嘴角,安慰道:“你师尊虽然两百岁了,可依然是个老顽童,你别介意”。
刘政捏了捏小拳头,狠狠道:“三千多岁的挥殿下和两百岁的师尊,两人竟然都跟幼齿小儿一般幼稚无聊”。
珈琮元想起刚刚听彤鱼氏说当初在神界时,高阳君和挥就很亲密,经常一起玩耍。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逐渐退了下去。
“阿政”,珈琮元站在刘政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看着远方黛色的青山若隐若现在萦萦白雾中,认真的开口:“我们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