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低沉的男音不愿再听他们的互相讥讽。
“那不是少昊的始祖剑,更不是大禹的盘龙神剑。那是帝俊的,是我神族的”。
传音符停止转动,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珈思逸调息了片刻就出了山洞,他准备去和姑射山的所有人去迎接承影君暴毙的噩耗。想到这里,珈思逸便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兄,快”。果然刚下山就见到行色匆匆的思宇,他拉着珈思逸一路急行,边走边说道:“承影君被反噬,如今昏迷不醒,宗主急召我们过去”。
昏迷不醒?
珈思逸愕然,珈泽婴不是应该直接冰封而死吗?为什么会只是昏迷不醒?
惊疑不定的珈思逸看到昏迷的珈泽婴那一刻,便犹如晴天霹雳的僵在那里。
珈泽婴犹如冰雕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厚厚的堆积在那里,显得生气寥寥,往日里殷红的嘴唇也再无一丝血色。
可是珈泽婴的眉宇之间却赫然出现了一枚暗金色的飞鸟图腾。那是,天帝印记,神力的象征。
珈思逸不可置信的后退了数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记忆的碎片开始遵循着某种规律重新排列组合,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了萦绕千年的层层迷雾。
为什么那个人族可以在战场上所向霹雳,震慑异族?
为什么他可以胜过战神少阳君?
为什么……在绝地天通的那场婚礼后,少昊根本完全放弃了抵抗,而是把神力给了自己,让自己带其他人离开?当初奎刚以为是少昊心灰意冷不愿和乾荒拔刀相向,承接神力的时候完全震惊于少昊的人族女相,后来更是……
所以很久之后奎刚才觉得不对劲,少昊给他的神力并不是天帝应该有的力量。应该说,远远低于天帝应该有的力量。可是少昊明明耗尽了神力,连男神之相都不能再维持,那天地间最浑厚的神力,到底去了哪里?
这么多年来,奎刚一直以为是自己兽族的原因,导致即使承接了天帝之力却不能完全吸收和使用。只能在天帝那浩渺无穷的神力中,拾人牙慧的用了那么一点。
原来如此吗?
因为天帝早已将自己的力量,几乎全给了高阳君。少昊那时候其实并不是不想跟高阳君争,而是彼时的天帝,根本没有能力再和身负天帝之力的高阳君一争高下。
高阳君在和少昊的经年累月的相处中,用虚情假意和花言巧语为少昊挖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寒潭之上的那层薄冰一旦碎裂,少昊跌下去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少昊知道。
他原来一直都是知道的。
但他还是孤注一掷的赌上了自己的全部。
所以,那时候……少昊才会把仅剩的一点天帝之力给了自己,让自己带其他走。可能少昊从那时起,就没打算再活下去了,他输了所有的全部,葬送了神族,他无颜以对天下,心中唯求一死。
所以,根本不是自己逼死他。
是高阳君,是那个叫乾荒的人族。
珈思逸的心口剧烈起伏,他仿佛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找到了一条可以和自己挥之不去的梦魇和解的路。他欣喜的蜷缩起了手指,眼神铮亮,甚至暂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没有死带来的失落感。
不是我……逼死了他……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