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的那两位朋友却都是正经人,他们听到丹朱的胡扯并没有理会。而是对着墙头的我遥遥一拜:“宣殿下,好久不见”。
我向来不喜人唤我宣殿下,天上地下,自古以来,哪里有我这样的殿下?更何况,这“殿下”二字便是拴在我和那两个人之间的锁链,提着着我和那两个人之间不可能被斩断的联系。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在院子里。
“丹朱,我听说你喝酒快喝死了,所以想来看看热闹的”。我偷偷打量着那两个陌生人,一位俊朗舒逸,一派清风明月。一位硬朗挺拔,像是个军人。
“青玄,我这小娘子害羞得紧,这是在欲盖弥彰呢”。丹朱笑眯眯的对着那位清风明月的人说着。
那男子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军人说:“元让,你快敬丹朱大人一杯酒,堵住他的嘴”。
众人哄笑间我红了脸,气的。我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临走前还重重的摔了丹朱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右边那扇门的右上角竟然被震脱落了。
元让看着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丹朱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哀嚎了几声:“哎,妻不贤啊……”。
“丹朱,乾荒若是知道你这么欺负宣殿下……”。青玄终于也没忍住,破功笑出了声。
“都说了别再提乾荒那个狼心狗肺的,亲儿子说扔就扔雪山上自生自灭了”。丹朱闷了大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阿宣可是我亲手在雪地里捡的,我捡的,就是我的”。
孔雀大明王嘴角含笑,陷入了回忆。他又絮絮叨叨的同我说了很多关于他和丹朱的事情,他们在昆山上彼此陪伴,整日里嬉笑怒骂,互相斗气捉弄。
可彼时后知后觉的孔雀大明王,并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情愫暗生”。
刘政重重叹了口气,十分扼腕叹息:“随后孔雀大明王又告诉了我一件事,那日在皇城斩杀魔尊的时候,他和迦楼罗明王也在那里”。
珈泽婴眼中眸光一动。
“那日魔尊现世帝都,我和如意感应到……他,于是悄悄赶了过去”。孔雀大明王说这件事的时候露出一抹讥讽,他翘首以待的看着刘政,戏谑的问道:“否则你以为你们两个如今的肉体凡胎,是如何双双在天雷和咒术反噬中活下来的”?
珈泽婴和珈琮元全程安静的听着,不发一言,直到这里才表情开始变的很是微妙。从刘政的只言片语中他们大抵拼凑出了当年的一些往事,确定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可是当日在皇城,他们二人竟然也在?他不是对父母恨之入骨,对珈琮元和珈泽婴一直不理不睬吗?
“嗝……”,一旁的翩翩不知何时已经扫光了面前的菜肴,摸着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这一声饱嗝打断了众人的沉默,珈泽婴笑着摸了摸刘政的头:“夜深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细密的沙沙声。月光将院中梅林的倒影斑驳的照应在宜室的窗户上,随风摆动。
珈泽婴感受着刘政均匀的呼吸声,睁开了双眼。他想了几乎一夜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刘政的话几乎无懈可击,可是珈泽婴就是从那无懈可击的字里行间里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具体想抓住到底是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却又抓不住。
阿政在里面呆了三天,可能是因为和孔雀大明王共情而感受不到外界的时光流逝。也有可能,孔雀大明王是想借刘政的口,让珈泽婴和珈琮元知道这些。
所以,这些里面到底暗藏了哪些信息呢?珈泽婴辗转难眠,他想再去翻翻典籍找些蛛丝马迹,于是翻了个身下了床,走出了卧室去了书房。
珈泽婴怕惊扰到睡梦中的刘政,故而手脚放的特别轻,关门的时候也尤其的缓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可是当房门被合上的那一刻,珈泽婴没有看到,他以为熟睡的刘政却豁然睁开了双眼。
翌日,江月璃带着药王谷的沈裴枫回到了姑射山。
对于昭辰仙子的到访,药王谷上下自然是满心欢喜,热情欢迎的——除了沈裴枫。
所以沈裴枫借口闭关将自己关在了房内,没有去参加任何席面。他不想见横霜君的母亲,他不想见姑射山的任何人。
可是昭辰仙子歇下后,沈宗主扣开了儿子的房门。
“裴枫”,沈宗主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欲言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