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庄称病卧床。
他让心腹悄悄的将汉东王的贴身侍卫找了来,和对方在房中待了许久。
刘庄静静地看着眼前看着自己长大的人,唤了一声“七叔”。侍卫连忙行礼称“不敢”。
“七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
刘庄眼神灼灼盯着对方,“昨晚的事情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如今我这副模样你便可知父王是动了多大的怒”。
侍卫抬头看了一眼卧床不起的刘庄,迅速地又低下了头。
“世子保重身体,王爷怒急攻心之下难免有些失了轻重”。
侍卫斟酌了一番,又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为人子女者还是要体谅父母的一片苦心啊”。
刘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并非怨恨父王,为人子者,受些训诫再正常不过”。
“只是……”,刘庄话锋一转:“我到现在仍然不明白自己错在了何处”?
“自从父王和母妃回来后,便一直很奇怪。我再三询问他们也不告知缘由,我问的紧了,便惹恼了父尊,得了一顿皮肉之苦”。
侍卫闻言再次抬起头迅速的瞥了刘庄一眼,又复低下。
“七叔你也不想看到,我再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触怒父王吧”?刘庄靠在床头,将手中把玩的祥云枕头翻了个面。
“我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只能来找七叔旁敲侧击一些。希望了解一下到底哪里是不该问不该提的地方,以后好避开而已”。
“毕竟汉东王府里若是传出汉东王父子不和,世子已失王心的流言蜚语,恐怕对于整个随州来说,都是一个不安的因素”。
侍卫沉默了片刻后,紧锁着眉头对着刘庄抱拳行礼:“世子请问,若是在下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刘庄点了点头,平静的声音从帷幔中传了出来:“我只是想知道,父王和母妃在京中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
侍卫对于刘庄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于是他朗声回答:“王爷和王妃一直在宫中,并未出宫和宗亲、大臣们走动”。
“还请七叔说的仔细些”,刘庄言辞恳切。
侍卫低头思索了一番后,回道:“王爷和王妃头些天一直在为先帝守灵,连梓宫的门都没有出过”。
“大行皇帝出殡当日,也只是和宗亲们一起去了太庙后,便跟随先帝灵柩去了皇陵”。
“而后,王爷王妃纯臣之心,更是在皇陵又守了二十七日后,才回宫参加了新帝的登基典礼。典礼结束后,王爷和王妃也推辞掉了宗亲和朝臣们的邀约,即刻赶回了随州”。
刘庄静静地听着侍卫的话,酌字酌句的推敲着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可是汉东王和王妃的行程太正常了,不仅符合皇家的礼仪制度,更是符合他们夫妻二人一贯的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刘庄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祥云枕头,思绪纷飞:看来不是在宫中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在途中遇到了什么人吗?会不会是那个乖戾的仙君半路拦截了汉东王的车架,说了一些威胁的话语?
想到此处刘庄又对侍卫问道:“请问七叔,父王和母妃此行来回途中是否遇到了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闻言随即立马摇了摇头,“不曾,得先皇在天之灵庇佑,王爷王妃此行来回通畅,一帆风顺”。
刘庄颔首,让心腹送了侍卫出去。
皇宫中行程没有问题,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可疑奇怪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在宫中正常的行程里,遇到了知晓先生身份的人。
或者……刘庄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想的更加大胆了一些。
或者,父王和母后在宫中,见到了以别的身份出现的先生。
国师?
这是刘庄猜测的第一个念头。
随即又被他自己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