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起身抱抱拳没有说话,跟着进入到了后院,环境清雅,布置的跟前清的风格没有什么区别,特别是小院里的假山,全是用的太湖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进入后院雅室,中年人并未上座,而是充当了一个仆人的角色,恭敬的招呼秦海几人落座品茶。
“秦爷刚刚在散集大显身手,真的是威风凛凛,当时小的就觉得秦爷不是普通人,没想到是自家人,您稍等片刻,家父身体不便,过来会耽误一点时间。”
中年人这么一说,秦海就明白了,这家子人和摄政王肯定有很密切的关系,说不定是主仆关系,而且还把秦海当成了自己人,估计是信里面摄政王称呼秦海为贤侄的缘故。
简单的寒暄了一会儿,中年人也做了自我介绍,原来这家药号是正黄旗叶赫那拉部的旁支后人。
中年人叫叶长青,他父亲叫叶中兴,至于满族的名字基本上不再使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没一会儿,一位白须老者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进入到正厅,看见秦海的时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磕着头哭了起来。
满嘴都是前清那套恭维的词汇,什么王爷安康吉祥,皇上如何如何,皇后如何如何。
秦海还是第一回遇见这种情况,听起来别扭,又不好意思打断,关键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给自己磕头,感觉会折寿,秦海只好侧移两步,不正面受礼。
等叶中兴拜完大礼,秦海才上去将其搀扶起身,双方坐定之后又寒暄了半天。
大多是叶中兴询问,秦海回答,内容也基本上是摄政王的日常情况。
从言语之中,秦海大概了解到了这个叶老头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叶记前身的确是给宫里供药的众多渠道之一,因为是八旗旁支,清亡之后就断了生路,不得已才转型和汉人做生意,京师八大堂倒是有好几家也是满人的营生,但是别人有自己的渠道,自然用不到他叶记。
加上身份使然,小生意不爱做,大生意接不到,又没了皇室照拂,生意自然一落千丈,现在也只能算是勉强维持,平日里也只是给一些满人开的药方供点货,昔日的辉煌已经一去不复返。
在看见摄政王亲笔信的一瞬间,叶中兴就兴奋的不行,心心念念的王爷并没有忘记他叶记,还派子侄辈过来重新搭建生意,这就是天大的恩宠,简直是皇恩浩荡。
所以对待秦海才如此客气,虽说秦海不是满族,但人家王爷说是贤侄,那就是妥妥的王孙贵族的身份。
一整个下午,生意没怎么聊,光听叶中兴去讲那些陈年往事,这种满清遗老,心里的那种执念,还真是秦海这种人理解不了的。
说句不好听的,好好的人不做,非要怀念当狗时的岁月,更希望继续当狗,恨不得祖祖辈辈都当狗。
这种封建奴性思想,是真的让秦海有些反感,不过他是来做生意的,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叶中兴在自我陶醉好了。
难受了一下午,秦海等人好不容易才离开了药铺,耳朵根子都快被唠叨起茧子了,还好生意谈妥了,叶记的药草品质的确很好,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