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眸沉了几分,似一张网紧紧地把眼前令他心动的女子拢在其中,难以言说的热意仿佛要把她溺毙。
她撩开窗幔,留出一小道缝隙,任由外间的凉风吹拂到她的酡红的面颊上,带走部分翻涌的情愫。
听到响动,她陡然回头,灼热的呼吸声打上她的脸上,苏云亭从她手中放下窗幔,指尖交错,仿佛被烫着一般,顾清渺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膝上,指尖抓着裙子。
越来越近,她似乎嗅到独属于他的气息,凌冽的竹香带着涩意。
苏云亭喉结滑动,瞳孔中映出她脸颊羞红,眸子含着水雾的动人模样,他的视线落在那泛着红晕的眼尾,撑在窗边的手指意有所动。
好烫!
顾清渺感受到眼尾传来的灼热感,水雾雾的眼眸倏地闭上。
原是为了少些羞意的顾清渺,没想到闭上眼睛后,会更加难捱。
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脑海中也不断反复闪现他的动作。
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绿流的声音,“小姐,侯府到了。”
眼尾的指腹重重地碾了几下,苏云亭眼神晦暗不明地收回带着馨香的指尖,退回到位置上坐着。
顾清渺睁开水蒙蒙的双眼,瞪了他一下,用着锦帕轻轻揉着眼尾,一路上一直被反复揉碾的眼尾的那一小块皮肤,泛红带着微微刺痛。
怎么就成了这样!
顾清渺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不是想和他划分距离吗?
怎的反倒亲近了许多?
苏云亭接到眼前女子的眼波,知道自己过分了,轻咳了几声,温声哄着,“是我不好,把锦帕放下让我看看好吗?”
她有些难以抵挡苏云亭的低声轻哄,挡在眼尾处的锦帕不知不觉间的就放下了。
有些泛红,细嫩的皮肤受不住他那样反复揉碾,眼底滑过一丝悔意,他应当克制些。
有些破皮的眼尾,受到燥热的气息侵袭,刺疼感更加明显。
顾清渺贝齿咬着粉唇,小手撑在他厚实宽阔的胸膛,带着羞意颤抖着嗓音道:“你别…离得这么近。”
她微微别开脸,却意外地将雪白修长的脖颈露在他的眼前。
他呼吸一窒,猛地回到原位。
端起桌面的清茶一饮而尽。
顾清渺嗫嗫道:“我先出去了,等会你自己找机会走。”怕侍女们看出点什么,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缓解心间翻涌的情绪。
马车就这样在侯府门口停着,绿流和红锈两人面面相觑,掩下心中的震惊,不敢再出声催促。
车帘掀开,女子眼波含雾,眉眼间带着一股媚态,下了马车,顾清渺轻飘飘地看了侍女一眼。
红锈顿时明白,叫走了车夫,驾车去街上买了些点心胭脂回府。
回到留影院中,顾清渺坐在妆镜前,镜中女子眉眼流露出了一抹水意,看得她羞红了脸。
她就该让绿流她们把他赶出马车。
想着自大门到留影院,有多少个下人见过她这幅样子,她气得胸脯起伏个不停,咬着牙,故作冷静道:“那些玉肌膏来。”
眼尾处的红晕仿佛侵入到皮肉里似的,久久未消。
等会用晚膳时,她可不想这样被父兄看见,在斗花宴上因着防备着五公主和肖良娣,她用得极少,现下也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