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到头来还是清远侯府丢脸,连带着世子和我也成为旁人私下闲话中的谈资。”
顾清渺眸光冷然,话里话外无疑显露出她对安宁长公主厌恶和恶意,毫无遮掩,着实让立在一旁的绿流心惊,余光不经意瞥见她的神色。
身后是灰蒙蒙的光亮,空中旋飞的雪花看不真切,映照在她的身上,顾清渺身上穿着织金云烟袄裙,袖口、裙摆上用着银线绣着暗纹,华贵大气。
指尖在矮桌上轻扣,衬托着肌肤更是白皙,眼睫微垂着,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明艳秾丽的面庞,在灰蒙蒙日光下,半明半昧,红艳的唇瓣,白皙的肌肤,浓艳明丽中拢着森森郁色,莫名带着一丝森然。
绿流瞳孔微缩,屏气凝神退了出去,待出了房门嘴角的弧度陡然隐去,走到长廊处等着的如玉面前。
“夫人让我带句话给你,办不好生辰宴,可以不办。”
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如玉面色如常,“奴婢知道了。”转身向着离开的方向走去,面色不可抑止地阴沉了下来。
捂着手炉,披着斗篷,远远地看去整个被衣衫包裹着,顾清渺上了马车,眉间紧蹙,垂在膝上的手紧绷着,马车中就剩下她一人,绿流被打发了出去。
贝齿紧咬着下唇,微微渗出血渍,不甚明显的血腥味在唇角间蔓延,缓了过来的顾清渺身子松懈下来,指尖微微蜷缩着。
察觉到了口中的血腥味,顾清渺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端过矮桌上的茶盏漱口,渐渐散去。
马车依旧行驶平缓,车辙在雪地里留下一道道痕迹,她似乎听到了马车碾进雪中的声响,细微却又不容忽视。
正是梅花绽放的时节,来灵安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比往日更多了些热闹,顾清渺掀开窗幔,清冷的眸光在寺门口扫视着。
香客来来往往,不乏高门大户的人家,几个小沙弥清扫着阶梯上的雪,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
“夫人,奴婢去询问了小师傅,今日人多是因着灵慧大师游历回来了,多数来的人就是冲着灵慧大师来的。”
绿流站在马车一侧,轻声为她解释着。
灵慧大师是灵安寺的主持,每年都会在外游历修行一番,寺中的事宜多由他的师兄灵智大师处理。
顾清渺向来很少来寺庙,来此多是因着后山的梅花,对于灵慧大师还是有所耳闻,传言先帝常常召他进宫夜观天象亦或者拆解卦象,皇位会传到当今圣上手中传说同灵慧大师也有关系。
灵慧大师行踪飘忽,悄无声息地回到寺庙中也是常有的事情,正是如此,益王和肃王经常会都灵安寺礼佛。
顾清渺怔愣着,眸光落在灵安寺的牌匾上,隐约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意味。
当真这般巧合吗?
在大殿中礼佛后,顾清渺看着站在一旁的僧人,温声问道:“师傅,我有一事想请灵慧大师解惑,烦请告知他现在何处。”
僧人双手合十躬了躬身子,淡声道:“主持今日不见客人,施主改日再来吧。”
顾清渺眸光闪了闪,福了福身子,出了大殿。
朱墙白雪,香火萦绕,来来往往的人皆是有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