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到,送到口中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顾清渺手一顿,接着一勺一勺地送到口中,仿佛不是在喝难喝的汤药,而是甜汤一般。
绿流和轻雾四目相接,眸中皆是带着疑惑,她们伺候夫人这么多年,以往她绝不会这样喝汤药。
没一会,汤药就用完了,顾清渺用着锦帕擦拭着嘴角,眉眼淡淡,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嘴里满是汤药苦涩的味道,神情恹恹,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出去。
“绿流姐姐,夫人她近日怎么了。”
一出房门,走到不远处,轻雾站在她的面前,询问着绿流,平日里都是她在跟前伺候的时间最多。
“轻雾,不该问的别问。”自己也不甚清楚的绿流淡淡道,眸中闪着一丝警告,不管夫人有什么事情,既然她没有说出来,就不是她们该打听的。
“知道了。”轻雾在她着碰了个软钉子,她只是担心夫人而已,眼眸微垂对着她说着句,就转身离开。
知道她可能会去找红锈,在发现夫人不对劲后,绿流就专门私下找她提及过此事,断然不会向她透出半个字。
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门口守着。
屋内的顾清渺起身转悠着,她怕坐着万一睡着了就不好了,莹白的指尖轻抚着袖口的花纹,思绪飘荡,会不会有一天醒来,她就看不见了。
指尖一抖,轻飘飘的衣摆落下,划出一道弧线,顾清渺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自我安慰着:说不定在那天到来之时,她已经恢复了。
铜镜中的容颜秾丽中透着一股病弱,冲淡了明艳之色,让人看着心中油然而生怜惜之情。
她紧抿着唇,不能让父兄看见她这样,连忙唤了绿流进来补妆。
一层层的脂粉掩盖着她的苍白,脸色红润起来了。
“夫人,您”还没等她说出口,顾清渺转过身来看着她,神情严肃,“不能让世子和父兄知道。”
绿流僵硬地看着她的眸色,点了点头。
世子哪里不用她说,已经知道了,侯爷和公子怕是也瞒不了多久。
“夫人,奴婢方才看见方宴了。”她正想来禀报此事,顾清渺就把她唤进来整理妆容了。
顾清渺怔愣了一瞬,他来了,岂不是苏云亭也来了。
“去打听一下,世子是不是也来了。”心中抱着一丝希望,方宴只是来禀报事情的,他不一定来了。
“打听什么?”
熟悉的清越嗓音响在耳边,顾清渺来不及掩饰眼底的慌乱,顺着声音直勾勾地看了过来,转进他的眸中。
眼眸黑沉,日光掩映,脸色半明半昧让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的情绪。
“我,没打听什么。”
顾清渺紧张得转过身来,看着镜中的面色红润的自己,缓了口气,好在妆容画好了,没有让他看见。
看着她背影的苏云亭,走到她的身后,拿起妆台上的簪子插在发髻上,眸光停留在镜中红润的面容上,眼眸深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