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戈里大法王是吧?本将军身体好的很,就不用你来诊治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出去吧,本将军还有很多话要跟我师父、安答他们谈呢,你留在这里终究还是不方便的。”
拖雷话音落下,乔戈里大喇嘛当即就是一头冷汗下来,心中更是暗叹自己为何如此时运不济,不论是在藏地,还是去了金都,就是跑到了这偏僻的大漠,自己还是处处不受人待见。
想及此处,他也没多做耽搁,又双手合十唱了一句佛号后,这才悻悻然的转身走了出去。
待看到老喇嘛走后,原本还阴森着脸的拖雷这才略微和煦了一点。
“郭靖安答,你刚才说的金疮药,可还作数?我可是眼馋朱师傅手中的金疮药很久了。”
拖雷小时也曾和江南七怪手下学过几年拳脚,故而也是师傅师傅的叫,只是比起博尔忽来,却要生疏了不知多少。
郭靖闻言,当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随之就要回去拿药。可他才刚刚站起身来,就被一旁的博尔忽一把扯住衣袖。
“郭靖,你先莫走,我这里还有件事想要请教你一下。”
博尔忽说完,就将目光看向了拖雷,两师徒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拖雷只是轻轻的一声咳嗽,帐户内间就走出一貌美如花的少妇。
“唆鲁禾帖尼,我这回部落到现在还没去额吉那里,你看我这身子不便,你就带上蒙哥,代替我去给额吉磕个头吧。”
拖雷对妻子交代一番后,又看向华筝说道:
“华筝,你也陪你嫂嫂一起去吧,你也知道你四姐五姐她们,一直都不喜欢唆鲁禾帖尼,你去了她们也能收敛点。”
华筝不疑有他,当即将鼓鼓囊囊的胸口拍的啪啪作响,保证不让嫂子受到一点丁的气儿。
待看到妻子妹妹走后,拖雷才转过身子,从榻上将那装着木箭的木匣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博尔忽。
博尔忽双手接着木匣子,复又打开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里面的木箭。
只是让一旁郭靖感到奇怪的是,为何两人对这木箭如此珍视,却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郭靖,你来看看这箭,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博尔忽说完,就将木箭递给了郭靖。
看着面前如此普通的木箭,郭靖也是不解的挠挠头,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不就一支普通的箭吗?就是比大汗军中用的都有所不如吧!”
“嗯,这是蔑儿乞惕人所用的木箭,他们缺铁,你看这箭头就知道,只有薄薄的一层。”
博尔忽好为人师,还在一旁教郭靖指认了起来。只是说着说着,语气却又是突然一变,似是询问起来。
“郭靖,你自幼跟随哲别学箭,又曾经一箭射穿两只大雕。如果你用这箭,可以一箭将成人射穿吗?”
郭靖闻言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
“博尔忽大叔,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当日一箭双雕,我可是用了哲别师父的二石强弓、三棱长箭,若是要用这么轻的箭,早就不知道飘去那儿了。再说了,黑雕不过就是扁毛畜生而已,看着挺大的不过是占了翅膀的光,哪能和成人相比。”
“那要是把二石弓改成三石、四石呢?”拖雷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郭靖思索片刻,又接着摇起头来。
“拖雷安答,这箭太软太细了点,要是用上四石强弓,这箭还没射出去,就会在弦上崩断的。”
所谓术业有专攻,对于弓箭一道,博尔忽和拖雷还是比较信服郭靖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正是眼前此箭,射穿了怯薛军的身体后,又重伤了拖雷。
眼看陷入沉默的拖雷两人,郭靖也是闹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只得又找理由去寒暄了几句,待发现两人兴头不大,这才提出了回去拿药。
拖雷也没挽留,只吩咐亲卫送他回去,又顺便杀了两只羊羔送于了江南七怪之处,权当是金疮药和昔日的师徒之情。
“拖雷,此事太过于蹊跷了。我们也知道郭靖的说法绝对没错,可事实却是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博尔忽见郭靖走后,说话也不遮遮掩掩了。
拖雷点点头,却忽然双眼精光就是一闪。
“师父,按当时战场情势来看,这蔑儿乞惕人断断没有机会射出这箭的。你说这会不会是我军中人射的。”
拖雷此言一出,博尔忽当即就是大惊出声:
“不可能,万万不可能。后护军里面是什么货色,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要是他们有这本事,我不信他们同帐之人会不知晓。……”
博尔忽为证清白,就差没说自己所部,皆是酒囊饭袋了。
拖雷也是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看博尔忽之气急败坏的模样,也只能无奈的将之打断。
“师傅,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当时我的身边基本上全是怯薛军保护,后护军哪能近了我身,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是……”
“怯薛军?”博尔忽双眼一亮,嘴中的话也不禁脱口而出。
拖雷苦涩的点点头,说道:
“师父所说不错,我正是这个想法,只有怯薛军中才有这等好手伤我,又有机会制造木箭的假象。”
“拖雷,大汗若是对术赤下手我信,可是对你应该不会吧?”博尔忽不解,不过拖雷面前,他也是百无禁忌。
“肯定不是阿布了,我怀疑是二哥、三哥安排的人,也只有他们最有可能。师父你想想,大哥虽然为人冲动但也不是个傻子,纵使我们三人全部死去,阿布不还有其他儿子吗?也断然不会把位置传给他的,而且他素日与二哥交恶,几年前他为自保,就偷偷与我交好了,只唯独三哥不同,我们谁都有机会上位,而且此次阿布特意将他留下看守部落,让我来夺取战功。可能正是这点,让他内心失去了平衡吧!”
拖雷分析的条理清晰,由不得博尔忽不去重视。部落兄弟之间为了夺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可多了。他博尔忽也是过来之人,待细想一番后,不由站起身来在军帐里不停的渡起步来。
“察合台性情残暴,为人又最为小气、记仇,大汗之位早与他无关,眼下只有窝阔台和你才最有可能。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此事不管如何,窝阔台嫌疑最大。”
“我也是如此觉得。”拖雷点点头,似是已经坚定了下来。
博尔忽亦是心领神会,只见他突然凑到拖雷跟前说道。:
“拖雷,大汗的怯薛军可用不可信,看来你还是需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了。”
拖雷闻言点头说道:“师父,这事我心中早就想了很久了,别人给的终究还是别人的,只有自己一步步操练出来的,才会对自己最为忠心。”
“拖雷你能如此想,师父我就放心了,只是不知这操练近卫之人,你的心中可有人选?”
博尔忽话音刚毕,只见拖雷呵呵一笑,似乎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呵呵,师父你觉得我的安答郭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