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雨急风骤,停滞不知归处。本盼天公作美,谁想又作续缘,待得鸡鸣快临时,才得了好几分的消停,可金乌依旧无影踪。
纵使我辈之武人,亦是无语话苍天。只得盘膝问道,长吁再留渔村。反倒西毒欧阳,携侄不告而别。徒留聋哑老仆,半分是不作交代啊!
难得落了个好空闲,林志北索性也是将全真的事宜全给推了出去,一头就是扎进了屋里打磨内力去了。
功力如他,剩下的就只是水磨功夫,和那个虚无缥缈的顿悟了。
凡习武之人,待达到一定境界,体内自会生蕴真气顺经脉流转,可乃后天修炼而成,故称后天真气,只得耐着性子,日复一日的打磨,待得这后天真气越来越精纯,贯通全身奇经八脉后,方才演化为丝丝先天真气。可这时还需及早打通天地二桥,吸纳天地之气于己身,若不如此,体内储存的先天真气亦会入不敷出,消失殆尽。故而待二桥打通,剩下的只需真气水磨到全返先天后,自然也就踏入了先天之境。
正所谓,八脉易通,二桥难搭。故而这江湖中,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皆是卡在此处,遗憾终去。
当然也不排除大气运之人,不用沟通天地二桥,只是吃点“天材地宝”或者借点外物,就糊里糊涂的达到了先天之境。可就如此人物,世间又有几人呢,又或者多少年才会出现一位呢?
听他师父林宗所说,近几十年内,除却那个玩鸟的剑客外,也就只有他们全真的那个“小道士”得了机缘。
可外物终究还是外物,两人虽也是达到先天,可终究没有得到天地二桥的好处,洗涤全身。
林志北自武功大成后,除却在少林寺遇到那个深不可测的师父林宗外,光是见到真气能够贯通奇经八脉的,已经是足有三人了。
可这三人还依然全是后天之境。
而且岁数越大,突破更是越发艰难。
如真有这等逆天悟性、惊天时运,也不可能卡在后天了。君不见这几人为了九阴真经,可谓是纠缠一生。
林志北现在亦是如此,可纵然未入先天,他也是领先众人一等了,现在差的只是飘渺的顿悟,以及那逆天的机缘了。
毕竟先天功,可是直接的开挂神功。
要不然王重阳也不会二十来岁才开始修炼,还可以踏足先天了。且不管对方有没有借助于外物,最起码他是最近几十年以及至今,唯一能够踏入先天之人。
林志北一边打坐苦熬,一边又不禁神游天外,直到忘我之际,他的下丹田处又不由生出一丝丝的燥热之感。起初还好,可越到后面,越是燥热无比,直到中丹田处也开始发烫后,他越发觉得犹如烈日炙烤、针扎刀割一般。可纵使如此,林志北依然咬牙坚持,直到上丹田处传来烈火焚烧之兆,他这才赶紧将内力运转停了下来。
“唉,又是如此,林宗师父明明都说了,我的内功乃天下第一流精纯,可是为何就是不能融合贯通呢!打通最后的任脉都是如此艰难,又何谈沟通天地二桥。”
虽说他此时内力深厚,比那三人更胜一筹;内力精纯,那三人更是无法相比。可未打通任脉,那始终就是没有打通。故而,真要与三人比较,内力运转时的自如性,那差的就不是一点不点了。
林志北长长一声叹息,渐渐才平复了心中的燥热,可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经脉里还依旧会有一股针扎般的疼痛。
正当他准备运功温养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
“砰…砰砰。”
“林师弟,掌教师伯说刚刚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让师弟你过去一趟。”
唉,又来了。
林志北苦涩一笑,也顾不得继续温养经脉,起身随手拿过门后的黄纸伞,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雨不停的下,林志北也没什么心思闲庭信步,只三步并作一步,就快步朝着马钰的住所而去。
“师伯……”
“ 志北,快快进来,快快见过北丐洪老前辈……”马钰显得很是激动。
林志北刚踏进马钰寮房内,只见屋里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不光是全真四子,就连江南六怪也在此处,只是他还未得及脱掉身上的蓑衣,目光就被上座的一位老者给吸引了过去。
哦呵,这才多久,自己就见到第四个贯通奇经八脉之人了。
只见对方长着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已是尽白,粗手大脚手上布满老茧。身上的衣服,更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丁,但却是洗得干干净净,只是一身的酒气,着实有点冲鼻,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老者坐在马钰右手边,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正是郭靖和已经换回女装的黄蓉。
就一眼,纵使不用马钰来介绍,对方的名字就已经在林志北的心中跳跃出来。
故而,马钰这边才刚介绍完,那边林志北便是不假思索的一鞠到底,深深的作了一揖,口中高呼道:
“全真弟子林志北,见过七公洪老前辈。”
老者早在林志北拜下来之时,就是腾的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只一瞬,就是来到林志北的身边,双手一托。可如此,林志北依旧是自如的拜了下去。
老者一时也是吃惊不已,可只转瞬间,脸色立马就变得欣喜起来。
“哈哈哈,使不得使不得,老叫花子可受不了这些规矩。不过你这小娃子真的不错,老顽童是诚不欺我,你这一身内力之深,纵使老叫花子也怕是不如。”
“洪老前辈过誉了,江湖中谁人不知老前辈一生光明正大、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武功更是登峰造极,一手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更是武林双绝,打遍天下无敌手,华山之巅更与其他四位绝世高手一起,被誉为天下五绝。而小道士我只是未学之士,萤火之光又岂能与皓月争辉。……”
林志北说的倒是尽兴了,可是却把洪七公听的那叫一个尴尬无比、古怪之极。
“停…停停,打住。老叫花子怎么感觉,你这个小道士是在损我呢?”
“非也、非也,世人偶尔做件侠义之事,皆是常挂嘴边,生怕别人不知。可观洪老前辈您,几十年如一日皆为侠义奔波,人生最难便是坚持,只这一点就足以让晚辈敬佩感动,更是心悦诚服。更何况老前辈一生不忘汉家身份,身为一帮之主,从没过半分享受心思,反而身处北方大地,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