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就能一起办,没准审张麻子的案子,能把瘟疫一事问个头绪出来。
“你说许魏州霸占了你的妻子,而后导致你的妻子投江,这系列的事情,可有人证?”
杨慕白把人带到府邸的正厅,并没有带去衙门。
这会儿的衙门,已经是徒有其表。
“回少将军!”
张麻子本来站着的,又觉得不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许魏州身边有个师爷,跟了他二十多年,这些事他一清二楚,不过他一家老小都靠着许魏州过活,恐怕……不愿意说,他就是人证,当年亲眼看见此事的村民,可能更……不愿意说。”
张麻子心底的光,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农户都害怕权贵们,加上他这些年隐姓埋名,早就不知道村里是什么样子。
少将军权势滔天不假,可为了他一个臭名声的泼皮,去动一个县令,显然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而且,他还什么证据都没有。
“只要是人,总有破绽,我知道回忆这件事对你来说很残忍,不过你若是想让我为你做主,你就必须把这件事的细枝末节都和盘托出,我才能扼住许魏州的咽喉,帮你报仇。”
杨慕白眼眸微沉,她平生最见不得谁仗势欺人,那种身在底层的冤屈,被权势所胁迫的那种处境,让她感到恶心。
所以张麻子的事,她管定了。
“少将军!”
张麻子眼含热泪,为自己刚刚非议杨慕白,而感到愧疚。
不过回忆这件事,对他来说的确很困难,他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
“那是十三年前的一个秋天,我妻子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有孕,在田里干活,被路过的许魏州看到,就……就把人拉进马车里……。”
说到这里,张麻子哭得格外大声。
或许是回忆让他撕心裂肺,也或许是那种救不了妻子的无力感,让他难以接受,总之,张麻子哭的鼻涕横流,毫无形象。
“当时田里还有别的村民,他们偷偷派人通知了我,我赶到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远,我那妻子衣着破烂,被他们丢在地里让人指指点点。我把人带回家,请了郎中,可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半疯半傻了。”
张麻子边哭边说,但是也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杨慕白没有插嘴,耐心的听着。
其他人越听,手也攥得越紧。
在军中,有敢强抢民女者,一律按军规处置。
谁都不敢干这种事,也十分痛恨,干这种事的人,毕竟谁都有娘,家里都有女子,哪能看得惯这类事。
“后来……没过多久,我妻子怀孕的消息,传到了许魏州嫡妻到耳朵里,可我妻子怀的是我的孩子,郎中当时来诊断的时候,就说已经有孕,还好孩子坚强,才保了下来,也是因为有这个孩子,我那妻子才勉强有勇气活下去。”
张麻子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
“他那嫡妻,以为孩子是许魏州的,派人来我家里,强行喂药,害我妻子小产,之后人就彻底疯了,有一天夜里,趁我没注意,就投江……死了,捞起来的时候,人都泡白了……。”
说到最后,张麻子反而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