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颢起床后,还未进主厅就听到里面传出的欢笑声,他心里涌现一股暖意,笑着说:“我错过了什么开心的事?”
神月循声看去,齐颢一身黑色休闲针织,唯有左胸前一颗红色爱心算是体现了过年的喜庆。
齐钰解释:“奶奶拿小舅舅开涮呢!”
齐郡见大哥下楼,语气懒散幽怨:“总算是下楼了,我肚子都饿扁了。”齐颢昨天忙到夜深,第二天又没有事,一放松就睡到了下午,错过了饭点。
齐颢揶揄齐郡,“既然饿扁了,今天你不把所有菜吃光不准下席。”而后又向道歉,“不好意思,让大家等我了。”
齐麟终于找到机会报复齐郡,说:“阿颢,别听那小子胡说。他刚刚闹腾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肚子瘪了?”
林淼笑着打圆场,“知道集团最近事务繁忙,你昨晚还加班至深夜。老太太心疼你,都没让人去打搅你休息。”
齐郡耍无赖,大喊:“我不管,反正你来晚了!红包要加倍!”说完他憋不住笑了,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屋里的齐颢还没回答,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和熟悉的高跟鞋声。
“那二姑最后一个到,小郡也怪我来晚了吗?”
齐方玲今天中午落地临海市机场,也刚到祖宅不久。估计是因为过年,或者舞团表演成功,她难得有心情参与到众人的玩笑中。
“好啦好啦,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入座吧!”齐老太太拄着拐杖欲起身,齐钰和齐郡挨得近连忙去扶,老太太两手一边握一个,和喜笑颜开地和孙儿、孙女着往餐厅里去。
齐家的规矩是,压岁钱在团圆饭上分发。在场的长辈们依次为小辈发红包。齐颢不算在小辈内,甚至因为与弟弟妹妹年龄差距大,也要给孩子们派发压岁钱。
所以就齐郡、齐钰、神月三人轮流拿。
齐老太太最后发,她发的红包也是最厚的。齐郡坐在老太太椅子的扶手上,双臂环住老太太的肩膀,“还是奶奶最大方。”
老太太心里欢喜,“奶奶还可以更大方。”说完当即就把脖子上的翡翠玉观音挂坠取下戴在齐郡的脖子上。
光从这玉的成色来看,林淼就知道价值不菲,老太太今天确实非常大方。
“奶奶?”齐郡举着挂坠,有些讶异,这可是爷爷在世时花了八千万拍卖得来送给奶奶的。爷爷过世后,老太太对这挂坠可宝贵得紧,不是重要场所不会拿出来。
与挂坠成套的还有一只翡翠手镯。
齐老太太向齐钰招手,她的手上赫然也佩戴着那只与挂坠成套的手镯。
“来。”齐老太太温柔地唤齐钰。
齐方玲应是猜到了母亲要做什么,推了推齐钰,“奶奶叫你呢,快去。”
齐钰走上前,齐老太太果然取下手镯,牵着齐钰的手往她的手腕上套。
齐钰知道这套翡翠首饰对奶奶的重要性,微微推辞,老太太强硬地拉住孙女地手,“拿着!”说完又补充,“不准摘!”
齐方玲抑制不住的笑,冲齐钰喊:“快谢谢外婆。”
齐钰不好再推辞,只好重复母亲的话道谢。
轮到神月的时候,齐老太太只是笑着夸她乖,给了一个比齐郡、齐钰更厚的红包。
林淼眼神晦暗了一秒,但她藏得很好。情绪一闪而过,接下来就像无事发生一样笑意盈盈。她不是贪财,只是清楚即使有这将近一年的陪伴,老太太到底视自己与女儿是外人。
神月没想那么多,只是羡慕齐郡、齐钰,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外婆。
齐颢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神月,她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看不出情绪。
团年饭结束后,神月避开了齐郡、齐钰一个人出门溜达。
很奇怪的是,思念父亲和外婆的情绪在平时能藏得很好,但在今天这个阖家团圆兴高采烈的日子,就像开闸的洪水,再想堵住便是无能为力。
海风刮过她的脸颊,吹乱她的头发,灰蒙蒙的天空配上浑浊的海水,特别符合她此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