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脑内还在地震,就听到女人不尽温柔的语气:“他喜欢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神月以为还会听到什么令人震惊的八卦,结果两人仅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话。
就仿佛许久未见的故人,互相交换着生活信息。女人对外界似乎没什么好奇心,主要是老太太在说齐家小辈的事,她便听着。神月就在一旁时不时替两位添茶。
直到神月和齐老太太要离开的时候,女人起身相送,从枕头下的盒子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样是平安符,一样是玉佩。
女人把平安福双手恭敬地递给老太太,“我佛慈悲,佑您平安。”
听到这句老太太的手微不可见地轻颤。
随后女人拉着神月的手,把玉佩放在神月的手掌心,然后包住,只说:“你是个好孩子。”
即使没有标签,看成色也看得出这块玉佩价值不菲,神月怎么可能拿,正要推脱,就听到老太太淡然却不容抗拒的语气说:“给你就拿着。”
神月只好收下。
直到车窗外的山清寺越来越远,寺庙门口的女人身影越来越小,神月收回了视线,看着握在手心里的玉佩,想起今日种种,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她是阿颢的生母,我曾经的大儿媳妇。”老太太双手转着佛珠,闭着眼说,刚好验证了神月的猜想。
老太太又接着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儿吧?”
神月看着掌心里的玉佩轻轻地“嗯”了一声。
老太太叹了口气,“小琳,把报告拿出来吧。”
小琳就是那位助理,她应了一声,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报告手册,递给神月。
神月迟疑着接过,发现是病例手册。她心里有些慌,翻到结论处,上面赫然写着阿尔兹海默症几个字。
“您......”神月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
当事人却表现得很豁达,仿佛早已接受这个事实,她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
“已经确诊几个月了。我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一开始还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我发现自己开始记忆错乱,明明上一秒说的话,下一秒就忘记。渐渐地,大脑不受控制越忘越多。我害怕极了,我怕我的子孙儿女站在我的面前,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所以,我想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来看看这些故人,也算了却一个遗憾。”
所以,老太太这是想趁自己彻底糊涂之前来看看曾经的大儿媳,可为什么要带她呢?神月还是有些糊涂。
老太太看向神月,这是神月第一次与这位传奇经历的老人近距离对视。褪去身份地位,神月第一次打量这位老人。她充满故事、睿智、积极向上的双眸已不再年轻,眼皮耷拉着尽是沟壑皱纹,眼底尽然有一丝祈求。
“我可怜的阿颢,因为继承人的枷锁,没有哪一天活得开心随性。唯独在选择你这件事上,他坚定不移。之前不让他回首都,是因为那时公司已经出现了危机。我料想,如果阿颢继续和你待在一起,对手一定会在这方面制造舆论,股票必然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