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轩辕绝说话算话,果然戴着那个绣着五彩粑粑的香囊进宫上朝。
朝堂之上,百官议事,肃穆庄重。放眼看去,皆是严肃整齐的官服,腰间虽带着不同的配饰,却也各有风范,有的素雅简洁,有的高贵独特。
在这些人之中,腰间挂着个五彩粑粑香囊的轩辕绝,就显得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了。
简直是朝堂上的一股清……
浊流。
偏偏轩辕绝还一副开心自得的模样,好似腰间香囊是他的骄傲,好似戴上这香囊之后,整个人都比寻常精神了许多。
百官们自然都看见了这“显眼”的香囊。
这么高贵冷肃,绝世无双的璟王殿下,腰上挂着这样一个荷包,实在有点鲜花上挂了坨牛粪的感觉。
不过朝堂之上,旁人就算瞧见也不好多说什么。
到了下朝走出朝堂,出宫的路上,文宣王和几位与轩辕绝同行的大人看着轩辕绝腰间那个荷包,就实在的忍无可忍了。
刘大人最先沉不住气,谨慎的问道:“璟王殿下,您昨日不是还说不喜欢戴香囊吗?”
文宣王也看不下去了,都恨不得直接伸手把那个绣着粑粑的荷包从轩辕绝腰间扯下来。
虽然如此,文宣王还是小心翼翼,语气试探,强忍着把香囊扯下来的冲动:“这个……殿下,恕下官眼拙,您这香囊上头绣的,是什么东西啊?”
轩辕绝自然知道他们为何提出这样的疑问。实在是顾卿尘绣的荷包花样太过“别致”,不过他对这香囊可喜欢得很,而且这可是顾卿尘第一次给他绣香囊,他可宝贝着呢!
于是脊背挺直,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豪:“这是本王的王妃亲手给本王绣的鸳鸯香囊。”
“鸳鸯?”还是文宣王胆大直言,指了指香囊上的绣花,嘴角抽了抽:“殿下确定这是鸳鸯?这玩意儿,是璟王妃亲手绣的?”
如此语气,分明是瞧不上这个香囊。
轩辕绝顿时就不乐意了。
神色严肃,眸光冷冷瞥过文宣王和刘大人:“有问题吗?”
说话间,明明仍是寻常那般冷酷绝伦,却有意无意的抬手护住香囊,动作简直与小孩子护着心爱的玩具时一般模样。
那举动和表情明显在说:谁也不准说尘儿绣的香囊不好!
文宣王等人还敢说有问题吗?
文宣王赶忙摇头:“没,没问题!殿下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刘大人也是吓了一跳,生怕惹得轩辕绝不悦,拱了拱手:“殿下息怒,我等只是看殿下忽然戴了个香囊,觉得稀奇罢了!璟王妃如此有心,亲手给殿下绣了香囊,能有什么问题?”
文宣王也跟着补充道:“对对对,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你看王妃这绣工,针脚多细致,绣图也别出心裁,我们见都没见过。想来是江南一代流行的花样,多喜庆,多亮堂啊!”
其他几位大人也跟着应和:“是啊是啊,早听闻江南一代才子佳人众多,是个浪漫之地,许多名诗名画都是出自江南。王妃在江南待得久,定然沾染了江南气息,才华与众不同啊!”
“没错,咱们今日也算开了眼界,这绣图果然清丽脱俗,绣的好,绣的好啊!”
几个人说着话,都绽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对轩辕绝竖起大拇指。
这一声声称赞,说的轩辕绝是心花怒放。虽然知道这些人说的半真半假,为哄他开心罢了,轩辕绝仍是满心自豪,腰板子比方才挺得更直了。
这时文宣王问轩辕绝:“王妃既然给殿下绣了荷包,不知殿下给王妃回礼没有?”
这可把轩辕绝问住了:“还要回礼?”
轩辕绝孤身多年,对于夫妻礼节是从未了解过,也从未感兴趣过。此时疑惑蹙眉,用寻常那般冷肃低沉的语声问文宣王:“那我该回些什么?”
文宣王耐心解释道:“这倒不是非回礼不可,不过咱们夫人费心费力给咱们缝衣服绣香囊,咱们心里头高兴,也得哄得夫人高兴不是?女人家就那么点小心思,咱们哄得她们高兴,每天装扮的漂漂亮亮,回家就是笑脸相迎,咱们也赏心悦目不是?”
“反正女人家喜欢的呀,无非就是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鞋子衣服什么的嘛!她们要的,是咱们的心思,随便一点小恩小惠,都能让她们高兴半天呢!”
听完文宣王的话,轩辕绝只觉醍醐灌顶。
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哦!”
看起来,他是什么都明白了。
文宣王欣慰的放下心来。
于是,这日离开茶楼,轩辕绝带着天恕,径直驱车去往售卖胭脂水粉、衣服首饰的长街。
择了个胭脂铺子,走了进去。
卖胭脂的是个美艳妇人,见着璟王府的马车停在外头,她自然知道马车里下来的人是谁。而待轩辕绝迈进她的铺子,她已然吓得浑身打颤。
赶忙上前跪迎:“民妇参见璟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