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百姓看来,南宫澈扇子上根本就没用力气,像是邋遢男人没站稳一般。
只有邋遢男人自己知道,方才扇子按在肩上那一瞬,他肩上有如落下千斤,压得双腿的骨头,都要断了!
膝下青砖,都已现出裂缝。
男人疼的龇牙咧嘴,转头看了眼肩上折扇,惊恐万状。
此时便是他再傻也看得出来,持扇这人,是个高手啊!
完了,惹上大麻烦了。
顾卿尘对南宫澈当下表现还算满意,瞥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随即低眸,清冷看向邋遢男人:“身强力壮,不去寻个正经营当养家糊口,偏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被抓了还叫嚣着要打人。这可是皇城,是天子脚下。你视王法为何物,视公道为何物?”
顾卿尘此时身上所携威压,大有江湖令主风采,清冷的眼眸这淡淡一瞥,便如三九的寒风,让人从头到脚都冷了个透。
邋遢男人方才那嚣张的气焰,仅被南宫澈折扇轻压就已经熄了个彻底,当下看着顾卿尘的眼神,听着顾卿尘的话,更是魂儿都险些被吓飞了去。
心惊胆战,赶忙抱拳求饶:“两,两位英雄,小的知道错了,可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呀!”
说着话,低着头,用衣袖抹着脸上不存在的眼泪:“两位有所不知,小的家中有个瞎眼的老父,这几日感了风寒,卧床不起,等着吃药呢!小的家穷,买不起药给老父治病,再不吃药,老父就只能等死了呀!”
此人一番哭诉,简直感人肺腑,闻者落泪。
可南宫澈与顾卿尘乃是老江湖了,怎会被他如此拙劣的谎言蒙骗?
顾卿尘仍保持着方才那般清冷的神情:“孝心不应是你偷盗的理由。别人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也可能是亲人的救命钱。你想尽孝,应当花力气自己赚钱,而不是不劳而获,用他人性命换你家里人的命。”
“哎呀两位大侠,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男人仍在哭嚎。
“饶了你?”顾卿尘道:“饶了你,岂不是纵容你继续偷钱害人?你还是跟我们见官去吧!”
“别,别呀!”男人吓坏了:“我还得回家照顾病重的老父呢,姑奶奶,你别抓我去见官,求求你了呀!”
男人哭声大喊,开始给顾卿尘一个接一个的磕头,那装的叫个惨。
周围的百姓们听着,一个个都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开始可怜起这男人来。
顾卿尘却心知此人是在演戏,丝毫不为所动。
身后的刘盼香和月灵儿见此情景,心中皆是来了主意。对视了一眼,笑得得意又狡诈。
先前因为顾卿尘而被南宫澈赶出澈聆卿言,她们两个本就窝着火。刚还盼着有机会再见南宫澈一面,没想到就真的见到了。
当下见着顾卿尘不顾那男人的哭喊,硬要抓人去见官,看着周围百姓眼里的同情。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于是,二人交换了眼神。
月灵儿扮出一脸的善良温柔,娇声喊了句:“慢着!”
与刘盼香一起,带着贴身的丫鬟,快步拦在顾卿尘身前,护住了那个小偷。
二人先是遵守尊卑之礼,恭恭敬敬的对顾卿尘欠身施礼:“见过璟王妃!”
随即,月灵儿绽出温婉笑意:“璟王妃,此人不过偷了几个钱袋子,他既知道错了,不妨饶过他吧!”
“是啊王妃,”刘盼香亦是装作那亲切和善的模样:“您方才也听到了,他家中还有重病的老父,若是他进了大牢,他那父亲岂不只能等死?而且他也是为救亲人性命才偷东西的,还是放过他这一次吧!”
说话间,二人皆是有意无意的留意着南宫澈的神情。
面上虽无半点讨好,却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在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