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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酒喝得着实尽兴,几个人从天黑喝到天亮,又从清早喝到晌午,松竹君窖藏的酒都快被他们给喝完了,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酒杯。
却也未曾离开,个个都摸着吃饱的肚皮,随意的在这客堂之中席地而坐,闲谈天下江湖。
松竹君的酒,温和爽口,虽喝了许多,却也只觉神清气爽,并无醉意。喝到现在,他们仍是精神抖擞,明明连日奔波加上一晚上没睡,也瞧不出半点疲倦。
轩辕绝虽是皇子,但自小在偏远的边关长大,见多了江湖人情。虽性子冷酷,但几番相处之下,早已与这几人结交为友,当下听他们说起江湖之事,竟是颇有兴趣,偶尔还与他们讨论几句。
倒是顾卿尘忍不住困倦,打了个哈欠便钻到他怀中睡着了。
轩辕绝看着怀中的顾卿尘,只觉得这位江湖令主,高不可攀的冥尊大人,此时竟如小猫一般温顺。当下心中一阵柔软,冷肃的眸子里尽是温柔宠溺。
小心的拥着顾卿尘,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些。
这轻柔的举动,简直跟抱着个瓷娃娃一般。旁边的几人见了,皆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说殿下,”沈愧压低声音小声道:“你与令主也成婚这么久了,就没打算要个小宝宝?”
萧林煦横了沈愧一眼:“姓沈的,关你什么事,不该问的别多问。”
“哟,戳你心窝了是吧?”沈愧笑得爽朗:“就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令主。老萧啊,说起来我也心疼你,可是令主跟殿下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
是啊,该放下了。
可是烙在心上的人,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萧林煦看着窝在轩辕绝怀中安静睡着的顾卿尘,随即目光向上,看向轩辕绝,刚好轩辕绝也抬眸看向他。
轩辕绝向来知道萧林煦爱着顾卿尘。
但他也清楚,顾卿尘深爱着的人是他。
因此,他对萧林煦早已没了敌意,只是因为失去过一次,深深清楚爱而不得的痛苦,此时竟对萧林煦的心情感同身受。
“轩辕绝,”萧林煦轻声开口,生怕吵醒了顾卿尘,眼中带着痛意,纤长如玉的手掌缓缓攥紧,笑得颇有几分自嘲:“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抢走了她吗?虽然就算你不出现,她也好像没有喜欢我。”
“但至少我是她的阿煦,我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眼帘微垂,又是将目光看向顾卿尘:“原本我以为,她是属于江湖的,不会在你身边待太久。她迟早要回到江湖。可她就算回到江湖,心里想的也全都是你。”
“既然这是她的选择……”
说到这里,萧林煦闭目片刻,再睁眼,努力想笑上一笑,却还是笑得那么让人心疼:“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日子还长,你可得好好待她。”
“若你待她不好,”萧林煦盯着轩辕绝,祸水一般勾着唇角:“我不介意随时抢走她!”
轩辕绝认认真真的听他说完这番话,知道他虽然笑着,却不是在开玩笑。
低眸看了眼顾卿尘,眼中尽是疼惜:“萧兄放心。”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听着二人这番对话,松竹君与沈愧潇洒的笑了两声。一直未曾言语的顾华隽,也欣慰的笑了出来。
这二人,也算尽释前嫌了吧?
顾卿尘与轩辕绝两情相悦,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何况他们如此般配,般配到他人都自愧不如的地步,哪怕有一点觊觎之心,都觉得是种亵渎。
这样的感情,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萧林煦那么聪明,又岂会看不明白呢?
正在这客堂之内气氛安好宁静之时。
松竹别院大门外,忽然传来了叩门声。
这叩门之声很是清脆,听起来十分悦耳。但紧接着,待叩门之人的声音传来:“松竹大人,您在吗?在下前来求见,还请松竹大人赐见!”
客堂之内的几人,脸色同时难看起来。
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