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真臭!比昨天见到的陈还要臭!黑,你先洗澡,应该!”
一席话引得众人狂笑不止,尤其是金世豪,几乎笑岔了气......
小黑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迈克,反唇相讥:
“去,老子那是这几日没得空冲洗而已,哪像你这胡人,就算日日搓洗,身上也有一股子骚气味道!”
陈煜笑得越发夸张,暗想难怪有时会闻到淡淡的孜然味道,合着这位英格兰大汉有狐臭啊......
这一下迈克简直气极,奈何近来汉话虽大有进益,但打口水仗却断然不是对手;而且早已见识过这个小黑瘦子的高超功夫,动手的话亦无半点胜算——骂又骂不赢,打又打不过,无奈之下只好用英语破口还击,见小黑瘦听得一头雾水,顿时喜笑颜开......
看来老外也会使用精神胜利法呐......
笑闹一时,堂上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感松快,连日来积攒的身心俱疲似乎终于一扫而空。
良久,还是主人陈煜开口打破了沉寂。
“金兄,此番你同石兄一道前来,定然是有正经事,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但讲无妨。”
金世豪闻言,难得的正襟危坐,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这才说道:
“陈兄,你既已知什么谢恩、欠款之说都是幌子,我也不再左右周旋——今日登门实是求助而来!”
“喔?可是与石府有关?”
“陈兄所料不错!所以邀约了表兄同行——舅舅家遭此劫难,损失甚巨,先是远洋商船连带着大宗货物沉没海底,家中银钱便已捉襟见肘;而后又被绑匪相逼,东挪西凑筹措赎金,又被风暴吞噬,更是雪上加霜......”
金世豪长叹一口气,身旁石慕恒亦是悲恨交加。
“虽说泉州石家瓷器乃是一等一的大商户,但在如此际遇之下,也难免伤筋动骨,想要恢复昔日荣光,怕是得假以时日才行;而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则是现银的缺失,无法采购原料和偿付工匠工钱,导致名下的数座窑厂、商铺几乎全部歇业停工......
舅舅虽正在张罗着出售几处生意,试图解此燃眉之急,奈何那帮趁火打劫之徒,将价格压得极低,是以仍在拉锯之中,但拖得越久,情势却也越发严峻——昨日送归表妹,虽去了最大一块心病,但瞧着舅舅舅母的憔悴模样,依旧让人心优......
金某知晓陈兄向来足智多谋,尤其于经商之道常有别出心裁之举,是以专程前来求策问计,看陈兄是否有什么法子,能帮舅舅家解此危难!”
石慕恒心中也正为此事发愁,听表弟一席话,瞧向陈煜的眼睛亦是一亮,充满希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见陈煜许久不语,石慕恒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不忍陈煜难堪,起身告辞:
“陈兄莫要为难,毕竟这般棘手之事哪能旦夕之间便有良策......改日再议吧,这便先行告退了。”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