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端起茶盏,双手举起对北静王道:“我父亲的事情麻烦你了,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父亲的仇她一定要报。
她自己的能力有限,那就依靠所有可以依靠的力量。比如北静王,太上皇,或者其他。
北静王盯着她看了一会,渐渐皱起了眉头,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很认真地道:“你今天有些不对劲,究竟是怎么了?”
突然对他这么客气疏离,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黛玉否认,“没什么,一个下午都在整理药材,累了。”
北静王没说话,而是多看了她两眼,默默地拿起筷子,陪着她吃起饭来。
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先让她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北静王身上那股香气被风一吹又飘了过来,黛玉的胃口顿时不好了。
刚要说什么,就听北静王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我到宫里探望父皇,发现他的身体十分虚弱。听常公公说他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又总昏昏沉沉,走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还咳嗽。”
黛玉的心一揪,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北静王摇头,“我没问,只想着带你进去帮他治疗了,后来才记起来你身上带孝不能进宫,正愁着呢。”
“那帮太医我信不过,父皇也信不过。都是一帮贪生怕死的东西,开点养生的方子可以,真让他们治病,全是以稳为主,”
“哪有一个真心为父皇开药方的?都怕治不好还要担责任。找他们问也是白问,改天我想办法把你带进去,偷偷为父皇诊治一下吧?”
“好。”
对于太上皇的事情,黛玉一向都不含糊。
只要北静王有办法带她进宫,她就好好为太上皇做个全身的检查。
两个人吃的很快,紫鹃将桌上的饭菜撤了下去,又重新上了茶水。
每次北静王到屋子里来,紫鹃都只一个人在里面伺候,其他丫头一律不许进入,便说是姑娘烦躁不许人打扰。
今天也和平日一样,端上茶水之后紫鹃便站在角落,等着听黛玉吩咐。
北静王见黛玉喝了茶,伸手拿过她的茶盏放下,这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说吧,为什么不高兴?”
黛玉一愣,敢情他就没相信刚才的说辞,还等着问她呢。
看了眼他脸上那抹依旧刺眼的红痕,黛玉反过来也盯着他的眼睛,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慌乱或者心虚。
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样的时代,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眼里就是理所当然,怎么可能有慌乱和心虚?
自己可真能哄着自己玩!
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黛玉垂下了眸子。
“真的没什么,就是有些想我父亲了。”
这样一说,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浓浓的悲伤,悲伤像海一样淹没了她,将她笼罩在无边的痛里,直接揪碎了她的心。
眼里顿时有些发热,黛玉低着头,装作喝茶的样子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
北静王一直盯着她所有的动作,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