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婶神情尴尬,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邢夫人,轻轻地道:“大嫂子还是悄声的吧,王家那里是有证据的。”
邢夫人心里一惊。
有证据?
怎么可能?
都是口说无凭的事情,哪来的证据?
睨一眼族婶,邢夫人道:“弟妹可别乱说话,本来就是没有的事,从哪还能编出什么证据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王子腾夫人发话道:“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本来我家老爷想给贵府留点体面,现在看来,大夫人根本就不领情。反倒还口口声声笑话我们王氏的教养有问题。既然如此,为了以证自身,那就把证人带上来吧。”
说完,她对着门外拍了拍掌。
众人惊疑地看着门外。
两个彪悍的婆子扶着一名媳妇子走进来,贾琏定睛一看,鲍二媳妇?
鲍二媳妇眼神惊慌,身子一直在抖。
衣服十分的凌乱,连衣带都没系紧,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走到中间,两个婆子扶不住了,鲍二媳妇往下一坠,顺势坐在了地上。
贾珍和贾琏互看一眼,都对眼前的这一幕充满惊疑。
王子腾夫人冷冷地瞥过来,对鲍二媳妇道:“既然到这里了,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祠堂里雅雀无声。
鲍二媳妇一开口,差点哭出来,“奴婢,奴婢差点被尤二姐和尤三姐这两个浪蹄子杀死,呜呜呜。“
尤氏皱了皱眉头。
邢夫人呵斥道:“有事说事,别满嘴胡吣。”
鲍二媳妇哭着道:“我说的是真的,尤三姐这个贱蹄子,到处偷人。她偷完姐夫偷外甥,等这些人都不过来的时候,她连奴婢家的男人都开始偷了,”
“被奴婢抓了个正着,她不但不羞耻,还嘲笑奴婢管不住自己男人,还说奴婢男人就喜欢她这样的。她还污蔑奴婢和琏二爷有一腿,尤二姐信了她的鬼话,就来打奴婢,”
“奴婢怎么可能打得过她们两个人,更何况她们还说她们是主子,打死奴婢也白打。呸,她们算什么狗屁主子,她们就是贱货,浪蹄子,窑姐儿都比她们干净......“
“咳咳,咳,”贾政使劲咳嗽起来,坐在椅子上的人也都板起脸来,有人呵斥道:“休得污言秽语,快快说正事。”
鲍二媳妇一哽,抬手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接着道:“奴婢被她们打得起不了身,躺在自家炕上,她们竟然合计着要毒死奴婢。幸亏小丫头子有良心,偷偷告诉了奴婢,”
“这对贱浪蹄子狗姐妹,许诺奴婢男人给他银子重新找一个婆娘,让奴婢男人帮她们把毒下在奴婢的饭里。奴婢男人这个狗东西竟然就答应,这群天杀的丧德玩意儿,他们不是人啊,他们的祖宗都没脸见人啊......”
她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着唱起来。
众人被她刚才话里的信息惊住,此时再见到她这副豁出去的模样,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贾珍受不得她的聒噪,刚要开口骂,猛地想起她说尤三姐偷姐夫这句话,生怕引来她的讥讽,又缩了缩脖子,偃声了。
眼看着鲍二媳妇哭得差不多了,王子腾夫人才出言制止道:“别哭了,到了这里,有什么样的委屈都会有人给你做主。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当着诸位老爷的面,全都说出来吧。”
鲍二媳妇的哭声戛然而止,狡诈的小眼睛转了转,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贾琏。
贾琏赶紧将脸转向一边。
这个蠢货,看这边干什么?
族婶的声音恰是时候的传来,“就你还和琏二爷有一腿?你也配?呸!那尤三姐是瞎了眼吗?还是那尤二姐自己不长脑子啊。这样的话居然也能信。你说她们要毒害你,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