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慢慢从面前的那块布移到他的胯下——有一个穿着黑裤子的人正在他的背后。
而那个人没有脚。
不仅是没有脚,甚至在月光之下竟然没有影子?!
见此,王富贵瞬间浑身寒毛竖起,额头上已经布满细细的薄汗。
“他妈的,真是见了鬼了!”
王富贵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声,试图以此来壮胆。
他还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不敢随意动弹。
而那对空荡荡的裤腿,在王富贵的瞳孔中逐渐变大。
它离王富贵越来越近了。
王富贵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猛然间站起来,迅速回头!
什么都没有。
半开的门口没有站着任何人,一切仿佛都只是王富贵的错觉。
豆大的汗珠从王富贵的额头上滑下来,流进了他的眼睛里,黏糊糊的,让他的眼睛感觉有点刺痛。
只是王富贵不敢闭上他的双眼。
他将视线从门口慢慢移到衣柜,再从衣柜慢慢移到床上。
很好,没有任何异样。
环视了一周,见一切如常,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吧。
但是那个发黄的破布是怎么回事?
王富贵想到那块汗巾,低头一看。
那块汗巾还在他的脚下,安安静静的躺着。
“呸!妈的!真是晦气!”
王富贵往那块汗巾上,啐了一口唾沫。
自从看见这块破布,就总是发生一些吓人的事情。
平时就看见那些死穷鬼在干农活的时候,用这种还没他擦屁股纸好的汗巾,来擦他们头顶上的汗,还天天跟宝贝一样在那里洗。
现在又看见这破布,就发生了这种令人糟心的事。
“我呸!”
王富贵又冲那块布上啐了一口,脸上嫌恶的表情,就好像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他从桌上拿了四五张纸巾,叠在一起,然后嫌弃的隔着纸巾捏起那块汗巾。
即使那块汗巾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而是散发出奇特的廉价洗衣粉的香味,王富贵没有再往门那边走,他走向了他房间里的窗户,,然后手一挥,把那块汗巾连同那四五张纸巾随意的往外抛了出去。
此时卢思明就在王富贵的房屋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去你的,王富贵!上面都是农民的血汗和泪水,你就这么嫌弃?”
卢思明双手飞快的捏了个诀,嘴里念念有词:
“起!”
那块汗巾在没有任何承托的情况下飞起来了。
……
王富贵扔掉那块汗巾之后,没有再往外看。
他把窗户关上,锁好,然后再去关紧他的房间门。
确定房间已经关的密不透风,没有任何纰漏之后,王富贵松了一口气。
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上床睡觉了。
把拖鞋踢开,王富贵爬上了他柔软的大床。
他刚准备把灯关上,方才丢那块破布的窗户,却传来石子敲击的声音。
“奶奶的,是哪个小兔崽子在恶作剧!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王富贵怒吼一声,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下了床,鞋都没穿,然后怒气冲冲的走到那扇窗前,“哗啦——”一下推开了。
而窗台上,正放着王富贵刚刚丢下去的那块发黄的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