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几大高校的招生老师,古致远和蔼可亲的看着周安琪,浑浊的眼眸带了些探究,“周小同学,我有一个疑问想请教你。”
周安琪敛下眉,“古老师是长辈,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问我。”
其余几人见状,神色各异,尤其是丛书,他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何要将姿态放得这么低。
请教二字,分量何其的重。
但是他也欣慰于周安琪的拎得清,简单的一句话既显得尊重又不会让人难堪。
古致远凝视着周安琪,“我看过你之前统考时的语文卷子,那道失分的古诗词在我看来并不会难倒你,你的统考作文以及高考作文引经据典,所用到的诗词也比这还要冷门。所以你没有写出来,我想知道真实的原因。”
能出现在卷子中的诗词填空都是从语文书中筛选出来的,但是语文课本中的诗词又划分为必学诗词和选学诗词,像是那种非必学的出现在高考卷子上的概率几乎没有。
这也导致了大多老师不会刻意教授这部分内容,学生就更不会主动过去学了。
但是古致远觉得周安琪这样的学生都能熟背没有出现在课本中生僻冷门的诗词,出现在课本中的就更不用说了。
周安琪小小的诧异了下,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实很普通。
她没有学过那首诗词。
她抿抿唇,缓缓开口,“我确实没有学过那首诗词。”
古致远显然疑惑很多,厚镜片下的睿智眼眸思索着,又问:“高考作文的标题是描述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你写出来的那段时光给我一种似乎很遥远的样子。”
他比喻道:“就好像我们都不是这段时光的参与者,唯有你在其中,我觉得除了难以忘怀之外,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孤独?”
他品出了孤独,浓烈的,向死而生的孤独。
一种沉重的,悠长的恍如暴雨前奏的悲鸣。
周安琪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偏偏这人一脸学究的在与她探讨,叫人隐藏显得无处遁形。
而且,右边那道炙热的目光过于直白,她知道那是萧荆。
萧荆贯来会伪装的桃花眼平淡如秋水,在那荡不起涟漪的深处却住着识人心的野兽,将她每一寸表情都收入眼底,再拿去拆开成秒解读。
其他人也在等着她回答,唯有萧荆叫她迟疑。
“我”周安琪突然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散漫的挑着眉头,“啊,孤独吗?没有吧,我当时写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古致远心思敏捷的察觉到她是故意不想说,便笑了笑,没有继续。
丛书在送他回去的路上,古致远一言不发,苍老的眸子探向窗外的残月。
丛书知道他又想到了那位,安静的开着车,没有打扰他。
周安琪和余年又是萧荆送回来的,有时候真的觉得萧荆是专业开出租的。
一行人简单的道别。
洗漱过后,周安琪才得空看了眼手机,一打开,全是密密麻麻的信息。
那些八百年打不着一杆子的幼儿园同学也像是春笋一样,刷一下全冒了出来,周安琪啧一声,全部选择了漠视。
倒是周慕深那巨额转账在一种祝福里格外的与众不同。
500万。
转账直接就到了他的银行卡,她也不扭捏,发了谢息过去。
想了下,又找了个活泼的表情包发过去。
于情于理,她都有必要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