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去就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这个小院,朝宏德殿去了。
梁尚仪当值着呢,因着里面的大人争执的时间久了,且不知道有争执到什么时候,她就悄悄的退出来,低声问说,“怎么了?”
崔尚仪低声把事情说了,“……再是想不到,我说了那么一翻话之后,她在那里等着呢,一张口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宫里这些开销用度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能管的?太子爷的话,那是能拦的吗?她是简王妃,这个宫廷她是个过客!我提醒她,原本也是为了她好的。省的她不知道轻重,白白得罪了人!毕竟嘛,得罪了太子爷,之于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得皇爷喜欢是没错,但最终,不还要跟太子相处,那又何必去惹太子不快呢?你说说,我这是不是好心?可结果呢?她面上不恼,还好言好语的,可就是将我给将在这里了!你说,如今这可怎么办?”
梁尚仪看了崔尚仪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脾气?我告诉过你,那是主子们之间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到底,你我是奴,人家是主!你怎么又犯了老毛病了呢?亏的我还在宫令面前保举你,觉得你能掌东宫事!现在好了,你戳了简王妃一下,简王妃直接抡过来一棒槌,你说怎么办?置之不理?那女官还有存在的价值吗?可要管,就得拦了太子爷。你也知道,皇后不爱多事。再加上,皇后身子确实不大好,一直这些悉心的养着,最是不爱管事。你这不是给宫令出难题吗?这事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去禀报宫令吧,看宫令怎么说。”
张宫令能怎么说?气的点着崔尚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子妃若是在,她直接跟太子妃提了,由太子妃去劝谏太子,这是合理的。可东宫没太子妃不是?难道叫女官去跟太子提吗?
女官管不到太子的事上!怎么办?
张宫令觉得给皇后惹了麻烦,这是个一不小心就会牵连了皇后的事情。
皇后靠在床上,轻声咳嗽。她不曾私下请过御医,看诊的御医都是皇上打发来的,只有如此,才是符合规定的。这会子刚咳过一阵,歇下来了,结果张宫令说了这么一通话,把皇后给逗笑了。越是笑越是咳,好容易压下去了,皇后就摆手,“可见有些人天生就是做主子的!这个皇后我做的好不吃力!这些年谨小慎微,就怕有个行差踏错。可她小小年纪,拿捏人,不过是抬手动嘴的事罢了。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是极其容易的。你去,传我的懿旨,就说东宫无女主人,只女官掌女官事,到底是不妥。而今,长孙未曾娶妃,简王妃是正经的东宫儿媳,女主人。她管着东宫内事,名正言顺。”
一把又给简王妃出的难题给推回去!打的一手好太极!
皇后自己都觉得怪没意思的,跟欺负小孩似得!可她这个皇后,也有诸多的无奈,“一则,我不是太子的生母,虽为国母,教导太子原没什么不对,可我终要走的。把人得罪了,你叫荣昌怎么办?”
荣昌是皇后唯一的女儿,皇后怕将来公主会被穿小鞋。
“二则,我自来不管事。突然这么一管,郑贵妃必是跟着生事的!不想沉渣泛起,就干脆躲远好了。”说着,就兀自咳嗽。
张宫令心里愧疚,“到底是我没处理好!”
皇后摇头,“三则……她既然有此能,给她个机会又何妨。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送她个人情,也就是了!这些东西你未必想不到,只是不好跟我提罢了!人人都有难处,你能体谅我的难处,我自能体谅你的难处。就这么办吧!”
是!
于是,林雨桐得了一道旨意,东宫内事,她做主!
这旨意捏到手里,觉得这个皇后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四爷回来的时候桐桐这里已经被送了许多的账册,“这是干什么?”
桐桐把事低声跟四爷说了,“……是我把事想的简单了!女官……跟我想象的并不一样。”
本就不一样!四爷将披风解了,也说在宏德殿的事,“……我要出京赈灾,你以为没有反对的人?”
“亲近东宫的官员里,都反对你出京?”虽然林雨桐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不是滋味,“他们维护‘正统’的心,哪怕分一半放在维护百姓上,大明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于此!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放大文人的很多好的时候,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但当你身处其中,有时候感受最深的不是他们的好,而是他们身上的种种的固执。
这种固执像是捆绑着人的绳索,扯不开争不断。你越挣扎,它束缚的越紧。跟这些人怎么相处,四爷觉得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砍了它,一个是解开它。
若是舍不得砍,那就只能解!
可这个结,不是谁想解就轻易能解开的!这得去磨,磨到彼此都伤痕累累,之后才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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