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明白了,必是锦衣卫得到什么消息了,知道这边怕是要出事,这才大老远跑到这个犄角旮旯来了。
他重新跪下去,“臣有罪!但确实是咱们这里不好养马!一则,没有马场,马不好养。二则,饲养军马,粮草供不上。三则,冬日里是真冷。什么都跟不上,过一个冬,战马倒下一批,再过一个冬,再倒下一批。”
那也不至于五千军马就只剩下三百了。
行吧!你现在说什么都行。林雨桐起身看着桌上的地图就问说,“现在,咱们得先想办法,弄一批战马来。得快!从别处征调,来不及了!如今天冷了,雪是说落下就落下了,道儿阻断,什么也过不来。”
是!
王威起来,“除非从散户征调!”
拉车的马上的了战场?这不是扯犊子呢吗?
林雨桐问说,“可有马贩子!只要能弄来马,其他的都好说。你在这里驻扎的久了,情况你熟悉。好好想想,哪个马贩子能用。”
是!
说完了,林雨桐就起身了,“这里是你的大帐,还是你的!给我找个安顿的地方,不一定非得在军营,一个庄户院也行。”
那岂敢?
“行了!不要客气了!我也就是住几个月,等开春了,危险去了,我就该走了。”说着就往外走,“随便一处院子够安顿我的人就行。”
王威忙道:“镇上有一户地主,屋舍齐整,他们一家上延安府住去了,这地界先借用着?”
可以!
地主家的院子,爷就是砖瓦房盖满了,后面窑洞也拾掇的齐整。关键是院子里有一口水井,用起来方便。
就这么着,林雨桐暂时在这里安了家。
陈开低声道:“这家原先是个地主家,后来地主家的姑娘给王总兵做了妾,这宅子就陪嫁给那个妾了。”
是说,这其实是王威在镇子上的家。
假装不知道吧!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着。
晚上歇在窑洞里,这算是安置下来了。歇了三天,王威终于来了,“臣找了个当地的马贩子,他说他能赶在年前,弄来一两千匹马。但就是……他手里的本钱不够。”
林雨桐‘哦’了一声,“那你把人带来吧,我见见此人。”
她见到的是个壮汉子,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木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估计来见的是谁,王威跟此人说了,他浑身都绷着,也不抬头。
见了面,只梆梆梆的磕头,一句话却也不说。
不知道是紧张的缘故还是别的,林雨桐只得叫起,主动问起来,“你贵姓?”
“草民姓高。”
“一直做的是贩马的营生?”是!草民认识不少马贩子,大宗的从蒙古买马,怕是得叫人警觉。草民想分散开来,一人有个一两百匹,聚起来也不是小数目。但就是一点,真没本钱。贩马从来都是十数匹,最多二三十匹,如今这么大数量的,草民从没碰上过。
银钱的事好说。林雨桐指了指边上的凳子,“你详细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弄,走的哪条道。这事很要紧,出不得一点岔子。”
王威在边上皱眉,“高迎祥,只管说便是!在娘娘面前,容不得这般吞吞吐吐。”
林雨桐看了王威一眼,叫他闭嘴!一个马贩子,叫他跟皇后对答,他能适应才见鬼。
把王威看的缩回去了,林雨桐刚要跟这马贩子说话,突然反应过来,王威叫此人高迎祥。
高迎祥吗?
人人都只知道闯王是李自成,却全不知,‘闯王’这个称号,最开始是属于这个人的。别管是李自成还是张献忠,都是他的部属。两人都是先投奔此人的!
后来,此人被巡抚孙传庭击败,战死之后,李张二人才冒头的。这人的能耐很大,不过就是运气不咋好,要不然真没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事。
这就是那个高迎祥吗?
对的!高迎祥是马贩子出身!
还有一种传言,说是高迎祥是李自成的舅舅。
高迎祥来了,那么李自成还远吗?
林雨桐不由的打量这个瞧着有些木讷的汉子,脸上也木起来了。她觉得她现在拥有的班底,很强劲。真的!超豪华造反阵容!
就问四爷你怕不怕!
有点小嘚瑟,但也有点小纠结。因为大明末年这些造反的首领,那也属于超有个性的。
个性这个东西,他代表的意思是:这些人不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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