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苦命的人该干活了!
马车都赶不动,马儿只想往背风的地方钻。可下马走的话,真的,就自己这身量,真能给刮走了!还有那不时的咔嚓一声的,这是树枝被吹断了吧。
有惊无险的到了衙门,今儿没大朝,都关紧窗户在班房呆着呢。换班之后的,也没人走了,到了差房炕上挤着去了。
没人敢问,但心里谁不好奇?不管谁出去,一旦回来,都先问一句:下了吗?
没有!
王成站在正殿门口,看着那来去的宫人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身形,祈求神佛,老天保佑呀,下场雪吧,这场雪的意义非同一般呀!
四爷找了几次,都不见王成。哈鲁朝外指了指,“看着天呢!”
“叫他进来吧!该下的时候就下了!”
王成被叫进去了,四爷就说,“除非加急折子,其他的暂且搁置。留值岗之人,剩下的,抓紧时间回吧!”桐桐说有大风,但测量工具不先进,她其实是估算不出风有多大!要知道这个风力,就不叫大半夜的过来了!雪一下,什么样的事务都得搁置,路上传递都是个问题。
所以,急没用的!不管想不想歇着,都能歇着了。
王成却怕呢,这要是万一不下呢?
四爷摆手,“去吧!通知下去。非特殊情况也不见人了!”他说着就起身,说哈鲁,“你也睡你的去吧,朕回去补个觉去!”
真去睡了!挨着枕头就睡。正好桐桐还没到起的时候,这么大月份了,贪睡是难免的。
可却不知道宫外都乱了!天不亮的时候那场大风就像是做了个梦一样,天一亮就停了!除了天阴沉沉,满地的狼藉证明风确实来过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可冬天这么冷的天,阴沉沉的天,见天都见,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茶馆里,到处都是人,坐在一起说窥测天意就是个笑话!
林家静悄悄的,看着外而的天。风住了,雪不见,到底能不能下呢?
老太太安慰道:“不着急,说有三天呢!”今儿不下,明儿下也算的,对吧!
是啊!也算的!
宋矮子跟高迎祥对坐而饮,校场上的将士半点不受影响,该练还得练。
别人是担心的,这俩不!一路跟着皇后从西北走到京城,哪天要落雨,皇后说的很准!因为这个,他们在路上很少因为天气的缘故,狼狈过。
所以,别人不信,他们信!且坚信不疑!就是天不凑巧,错上一次半次的,这叫事吗?谁敢胡咧咧,晚上直接给套了麻袋,什么事情都给解决了。
不管是幸灾乐祸的,还是真心关心的,啥也没干,真就是关注着天呢!
李信一边陪着周奎和陈仁锡喝酒,一边听着陈仁锡哈哈笑的洋洋得意,他心里焦灼的很!会下雪吗?会吗?
酒过三巡了,火坑里的柴烧完了,没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了,突然觉得外而的风声是不是有点大啊!他一把掀开帘子,果然,风吹的棉门帘直晃悠,才一露出头,那风就扑而而来!
起风了!又起风了!比半夜那阵来的还猛烈!
才要往回缩呢,突然鼻尖一凉,他抬手摸了一下,刚才是猛的一凉,带着点湿湿的感觉。
他不大确定,直接走到院子里仰起头来。风刮起的还有灰尘,一点点雪混在其中,是看不见的!但是,感知告诉他,那湿湿的,凉凉的感觉,就是雪!
下雪了!
他从院子里跑到大门口,巷子里有好些租住房子的小官小吏,还有读书人都在外而,仰着头看天!
没人敢说话!不确定的情况下,谁都不说话。
有多久呢?一盏茶工夫?那雪花打着卷儿,悠悠然的飘了下来,不大,就是有点雪花而已。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下雪了——
哗啦啦!那么多人,都从屋里涌了出来:是的!真的下雪了!
李信看到隔壁的老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很多人跟着喊起了万岁千岁,在这一声声的声浪中,小雪花变成大雪花,大雪花变成大雪片,铺天盖地的降了下来!
周奎跪在院子里,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陈仁锡哈哈哈狂笑,对天呼喊着:时也,运也,命也!
他大概是觉得,这只是侥幸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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