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想离开的季开阳，最终在自家大哥那无声的威压下和徐菀一起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景黎和季开阳两个人。

景黎不知道季星阑想和她说什么。

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季星阑和往日有些不同。

季星阑终于开口：“你怎么来了？”

景黎虽然觉得季星阑的神情和语气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像往常一样笑道：“怎么？季大少不欢迎我来吗？”

这一次，季星阑没有像往常一样纠正景黎的叫法。

空气突然凝滞了一瞬。

片刻后，季星阑道：“我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和现实中很像，但是又不一样。梦里的你也进了娱乐圈，但是却没有你如今的成绩，被作为季微微的对照组活着，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娱乐圈中。被黑、被群嘲，最后......还被家里人送出了国。”

季星阑清了一下发紧的喉咙，在心中捋了捋时间线，继续道：“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吧......”

季星阑的声音很轻，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但是却如有千钧重，砸在景黎心上。

最后，季星阑笑了一下，语气仿若玩笑道：“好荒谬的一个梦，是不是？我们怎么会这么对你呢？”

说完，好像要寻求认同一般，带着一丝隐藏的迫切地盯着景黎。

景黎的笑渐渐敛起，回望向季星阑，轻声道：“荒谬吗？荒谬的不代表不会存在。”

季星阑定定地望着她，景黎仿若未觉，继续道：“有时候，你觉得是plan A的方案，可能已经是被作为救赎的plan B。自救或者TA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听到景黎的话，季星阑的眼中涌动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季星阑是个聪明人。

梦中的情节其实他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是从景黎的话中，他知道，景黎知道他的梦。

甚至，比他知道得更早，更清楚。

那么，他做的仅仅是个梦吗？

不是梦，又是什么呢？

这么一段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剧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星阑觉得自己脑中的思绪一瞬间变得非常清晰，复又变得杂乱。

脑海中的消息太多，让他无法忍受般地双手抱头，揉按太阳穴以缓解疼痛。

景黎默默地望着他，未置一词。

在那个他以为是plan B的plan A里，她是受害者，而他，是加害者之一。

时间不会管人们多想让它留下，亦或者是多想让某一个时间段快点过去，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滴答滴答”地流淌。

景黎继续道：“季少爷现在应该不是很想看到我，我先告辞了。”说完，景黎便开门离开。

季星阑心理素质很好，他稍稍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在景黎出门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还是她吗？”

“不是了。”景黎一顿，答完后便离开了病房。

这次，季星阑没有挽留。

他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梦中的那些事情。

他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一般，旁观者所有。

最开始，梦中的事迹和现实是重合的，他权当看回忆录一般好整以暇。

看着看着，他愈发惊愕，随后变得严肃凝重，最后无法溢出一声声响。

他怎么敢说这是自己的噩梦呢？

这明明是她的噩梦啊。

在旁边作为旁观者的他，完全不能理解梦中人的做法。

他的亲生妹妹。

本应该被他们一家人千娇万宠的小姑娘，居然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季微微那无害的外表下，是如何耍心机一次次将景黎摆在了季家人的对立面。